锦儿看着太夫人淡淡的道:“五年了,您知道我是如何熬过来的嘛,您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嘛——如果我还是从前的锦儿,我早就死了,如今尸骨都已经化成了泥土!”
太夫人还是摇摇头,并不理会锦儿的说辞,拍着儿子的手叹息:“这个性子,真得不是锦儿;我的锦儿不是这个样子的。”
金敬一却听进去了沐锦儿的话:“母亲,锦儿在外面五年啊,不可能没有变化的。”他扶着母亲想要转身:“有什么事情进了府再说吧。”
金太夫人还是摇着头,固执的不肯移动脚步:“敬一,我知道你一直认为锦儿还在人世,但是怎么可能呢。”
谈秋音上前轻轻的扶着金太夫人的胳膊:“还是进府再说吧,婆母。”
金敬一看了她一眼,因为她可以算是替他解了围;如果母亲就是不让沐锦儿进府,他还真得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谈秋音却转过脸去没有回应他,但是那一双眼睛里的幽怨与委屈,通过滚落而下、晶莹剔透的两粒泪珠表露无疑。
金敬一的心猛得一抽,目光在谈秋音的身上半晌没有动;他知道他忽略了谈秋音,因为锦儿的归来他太过激动,差点要忘记自己已经又娶了一位妻子。
沐锦儿却没有着急要进府,如今府门已经打开,而该来与不该来的人都出现了:她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她就不相信金家的人会不让她进门,要知道在这大门前闹将起来,她是不愿意、更不想吸引更多的人过来,但金府的人岂能愿意丢人呢。
进府终究是要进的,所以她不想急急的、上赶着的、迫不及待的进;她要矜持的、被人相请、尊贵无比的进。
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两个孩子,今天她不争的话就会害了两个孩子:孩子的尊贵与否和母亲很有关系,尤其是孩子长大后谈婚论嫁与接掌门户时。
不管是婆母的冰冷与质疑,还是丈夫无端的怀疑与怒火,都不能逼退她。
“不急,婆母说吧,如何才能证实我就是金沐氏?!”她淡淡的道:“可以让我正大光明的自这道门进府?”
谈秋音微微一窒,而金太夫人有些意外:原来的锦儿是外硬而内弱,此时应该会向敬一求助才对。
怎么现在的沐锦儿却自己做了主,而且还真得摆出了要对质的模样来?
看到金太夫人的眼神变化,沐锦儿抚一抚耳边的发:“婆母不能消去疑心,我就在这门外多呆一会儿没有什么;我,不急着进府。”
她说完拍了拍包袱,看向一旁的门子:“椅子有没有,搬过来一把,我实在是有些累了。”话音一落她看向金太夫人:“金府的椅子在您相信我是金沐氏之前,我可以坐一坐吧?”
不是她有意针对老人家,也不是她不懂得孝字如何写,实在是心口堵着气:五年啊,刚见面不问她五年是如何过来的,不问她五年来遭遇了什么,却问她可有凭证!
沐锦儿嫁到金府可是克尽媳妇之道,对婆母当真没有半点的不孝,能做得与不能做得她都做了,就换来今天那么一句冷冰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