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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后伤口缝针面积很大,五天之内不能沾水。”
“右胸前胸骨骨裂,加上有剧烈活动,裂缝较大,要安静养伤,不然会造成粉裂骨折。”
“伤口发炎引起高烧,饮食清淡忌辛辣……”
“滚滚滚,滚你的,都给老子滚出去!”魏平一声吼。
叨叨不完了是不是。
三个私人医生吓得灰溜溜滚出去了。
耳根清净。
魏平揉了烟丝用卷烟纸卷起来,点火,一吞一吐,呼一口深灰的烟气。
易周转醒,睁眼淡淡看着高高的蔚蓝色天花板,那上面挂着一盏巨大的欧式水晶吊灯,光华璀璨。
她抬了抬胳膊,上身没穿衣服,前胸的绷带刚好裹到肚脐上方一寸。
羽绒填充的床很软,她废了点力气才撑起身子,靠墙面窗的长沙椅上,那个男人静坐着抽烟,背后别一把老式狙击枪。
“我饿了。”
魏平纹丝不动,易周又提高声调说一遍:“魏平,我要吃饭!”
魏平:“没到饭点。”
饿也忍着。
易周嘴角一抽,憋着火,又躺下去。
过了两个小时的功夫,外厅门铃响了几声接话,服务员推了个小餐车进来,把东西摆下。
易周都闻着味儿了,没听见魏平叫她,她顶着发晕的脑子扶床下去,魏平果然自己已经吃开了。
一桌子辣菜呛地她眼疼,魏平就没想管她,她就撕了点面包兑着白水啃。
一方垫碗的小白巾边角用金线绣了“金盛”两个艺术字。
金盛城,中国靠缅边界的一处大型酒店。
不过稍微在圈子里混的开的人都知道,金盛地下建了一个半公开化的娱乐庄,各种上层混世的太子党,参掌两道商业的大佬时常出入,在此拉拢关系。
这里摧残人性的游戏是一种娱乐。
她看了一眼,匆匆移开视线,魏平吃饭很快,盘面干净,易周吃东西的动作慢条斯理,看起来很优雅,这也是叫做涵养的东西。
她吃完擦了手,干脆在沙发躺下了,魏平坐在对面的长椅上抽烟。
他抽自己卷的旱烟,没减焦油的烟丝纯正,吐出来的烟雾格外浓郁,隔着一张长方桌,那点落进她鼻子的余味,极香。
“烟。”易周努力抬着尖尖的下颚,浅色的瞳仁亮亮的。
魏平扔过去一个小方盒。
上面一层条纹纸,底下一层烟丝,她学着魏平的样子卷了,最后面捻成一条线。
甫吸了半空,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旱烟太辛辣,味道直冲脑袋,胸腔震动带得伤口阵疼。
魏平睥着她咳地满脸泪的表情,嘴角浅浅勾起来。
“滴……”
魏平腰间传呼机响了一下,他没接,却自动弹出一个人的说话声音。
“五号位,人上来了,行动。”
四爷的声音很好分辨,又轻又稳,很中性。
魏平不满地咋了一下舌头,叼着没点的烟起身,抓起枪。
金盛的每一间房里都有应急通道,都在厕所上面的通风口,魏平从没有撑点的墙上一蹬就蹿了上去。
四周很静,等了一会,易周慢悠悠从沙发爬起来,自己本来的衣服没了,她从衣柜里找,都是男人的衣服款式,穿着太打眼,她翻了一阵,竟然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一件洋装。
大红色露单肩的长裙,胸围有点窄,她穿上后乳房被挤压出一条深沟,勒得伤口不舒服。
她走到玄关,拉开扣锁,一推。
沉甸甸刷金漆的铁门就这么颤巍巍打开了。
她轻轻阖上门,响声引起走廊间隔而立的警卫注意。
双手交叠轻贴小腹,下颚微收,挺胸收腹,目视前方,步履轻盈优美地从警卫眼前走过。
警卫眼睛微微发直。
她在大摇大摆地走过走廊,一路拐到没人的地方,突然从另一个方向冲过来的男人没头没脑跟她挤了路。
两人将将要撞上,猛一抬头,同时刹住脚。
那男人先发制人,横着质问她:“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穿着警卫的服装,易周吃不准,只好皱着眉毛细声说:“我记得就是这条路啊。”
男人眼睛一瞬不瞬地上下打量着易周,咄咄逼人:“你走这条路,是要去哪里?”
她委委屈屈一抽鼻子,捏着裙摆转身:“不让走我就不走嘛,你凶什么,我这就回去。”
“站住!”男人一声令呵,一手紧紧抓住她胳膊,眼里精光闪现:“你到底来这干什么?!”
我去了这个点背的,碰上傻逼了。
易周用力甩开他,嘴角奋力上仰,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先生,我真的只是走错路。”
那人神色狐疑,似乎还在判断真伪,易周笑得平静,心里烦躁地很,对方显然不是单纯的警卫,事到如今只求千万别把自己卷进去就好。
“先生,没事我先走了,我男伴还在等我。”她轻轻点了个头,转身轻快地走出几步。
“啊!我记起来了!”男人一瞬间像发现了什么重大事情,兴奋地喊了起来:“是你!叫易周的人!”
她猛地停住脚,歪过头:“我不认识你。”
男人很快冷静下来,但还是压抑不住一点兴奋:“我们上头有人在找你,”男人越靠越近,压低声音:“没时间了,你得跟我走……”
易周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有人找她,他们上头,她在一瞬做了权衡,背手从裙子里抽出一把细针夹在指缝,轻轻说:“先生,我不叫易周……”
“我不能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