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真相

缱绻长安雪 竹砚 3464 字 2024-05-18

两天后的傍晚,朱瞻基一个人坐在文辉殿,怅然的想着两天前玫璇和菀柔两个人的冲突,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明明心中清楚菀柔不是那样的人,却仍旧选择了维护玫璇,他是希望菀柔能够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可自己那样做算什么呢?因为对玫璇有歉意?对菀柔就没有么?还是说,自己内心真的爱着玫璇,所以才不自觉的处处维护她,哪怕知道真相可能不是那样?可为何看到菀柔受伤而倔强的神色,他心中那样痛?痛到不敢面对她。

正出神,金英进来回禀:“殿下,刘太医求见。”

一听刘子宁回来,朱瞻基忙说:“子宁回宫了?快让他进来。”

刘子宁刚刚来到文辉殿,朱瞻基已经赢了上去,直接开口问:“胡员外的身体没事了么?”

“已经完全康复了,殿下放心。”

果然成了一家人,就是不一样,刘子宁心中想着回答说:“对了,微臣在此恭祝殿下与胡姑娘永结连理之喜。”

见他刚回宫就知道了胡菀柔封妃的消息,朱瞻基收起脸上的亲切说:“消息挺灵通啊,刚回宫就听说了。”

刘子宁却有些得意的说:“殿下有所不知,微臣可能是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了。”

朱瞻基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刘子宁解释说:“因为皇上跟胡员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微臣正好在场。”

一听这话,朱瞻基有些奇怪的问他:“不是说皇祖父与胡员外密谈,你怎么在场?”

刘子宁点点头说:“当时胡员外身体状态很不好,皇上与胡员外密谈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命微臣去照顾,正好皇上对胡员外说起想要回宫后,册封胡姑娘为殿下正妃的事,微臣就知道了。”

“你是说…是皇祖父主动提起要封菀柔为正妃的?”

“是啊。”

“不是胡荣要求的?”

听了朱瞻基的问话,刘子宁似乎猜测出什么,便回答说:“好像听那意思,胡员外本是想求皇上能恩准胡姑娘出宫,可皇上说,在他离京出巡之前,钦天监进言胡姑娘乃‘后星’之相,与殿下天命理合,又有这般渊源,当场决意封胡姑娘为妃。”

朱瞻基闻言重重的舒口气说:“原来是这样啊。”

想到自己在封妃当日伤她的话,朱瞻基心中隐隐作痛。

刘子宁不明就里,只是看着他表情奇怪,不解的问:“殿下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只是…我没想到是这样。”

可是看着皇太孙的表情,明显像是有些心事的样子,刘子宁猜测是不是在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

“殿下之前就对胡姑娘有心,这样不好么?”

“好,当然好了。”

不是不知道宫里的那些传言,刘子宁也便没有去多问,只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放到案牍前说:“胡员外托我给胡姑娘带来一封信,既然胡姑娘已经别居飞羽阁,就烦请殿下转交吧。”

看着他成送上的书信,朱瞻基伸手接了过来说:“好。”

该回复的事情回完了,刘子宁方才说道:“微臣刚才过来的路上遇到银俊,说是五王殿下得了风寒,微臣要过去看看,先告退了。”

朱瞻基闻言很吃惊:“你说五弟病了?”

自从上次两人动了手,好像很多日兄弟两人没有见面,加上最近菀柔封妃,宫里事情多一些,他又想着五弟可能会吃心一些,便不曾主动找他,却没想到他是病了。

“严重么?”

“听银俊说的似乎有点严重,不过有微臣在,殿下放心吧。”

刘子宁有时候说话是有些得意的,而且他刚刚回宫,可能并不知道自己与五弟之间的不愉快,朱瞻基看着他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那你还不快去?”

“是,微臣告退。”

胡菀柔知道朱瞻基让她到文辉殿,过来的时候,只剩天边最后的一抹晚霞的余晖了,十多天没有来过文辉殿,一切陌生而熟悉。

走进去,朱瞻基伏案写着什么,胡菀柔上前施礼:“殿下,您找有什么事?”

多少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有些赌气,语气淡淡的,似乎有一种没事就不要找我的意思。

朱瞻基感觉到她的情绪,放下笔,看了看她,轻描淡写的说:“子宁回来了。”

果然,如他想到的一般,胡菀柔一听刘子宁回宫了,眼神立刻便期盼起来,整个人情绪也上来了,盯着他问:“我爹他怎么样了?他好了么?”

本来还因为她说话的口气,想要为难她一下,可是看着她期盼的样子,知道这些时日她一直担心着这件事,又不忍心在这件事上为难她了,便点点头:“你爹痊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

放下心来,再看朱瞻基脸上有些不悦似得,胡菀柔这才意识到他找自己来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的,今天这么好心?

“殿下找我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朱瞻基淡淡的神色看着她说:“是啊,觉得你好像还很嫌弃。”

她刚开始是有些嫌弃的,这没法反驳,那就不用解释了,胡菀柔屈膝施礼:“多谢殿下。”

她态度好转,朱瞻基也不便把刘子宁带回来的信拿出来,起身来到她面前,递给她说:“这是你爹写给你的信,子宁带回来的。”

“多谢殿下。”

看到父亲熟悉的笔迹,胡菀柔的眼泪几乎要忍不住,却还是硬生生忍下来,只是她不想在他面前流泪,便低着头接过信说:“殿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可以回去了么?”

确实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了,看着她的样子,朱瞻基突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叹口气点了点头。

胡菀柔微微屈膝福了一福:“菀柔告退。”

看着她离开文辉殿的单薄清瘦影迹,朱瞻基有种莫可名状过的挫败感:什么时候开始,在我面前,你这般委屈自己,连伤心流泪都不想再依靠我的怀抱了?

回到自己的寝宫,胡菀柔拆开父亲的信,当看到开头一句:“吾儿菀柔”,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