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涵佩确实对李昭很想念,方才看到有人从李昭店铺出来,正好是那个何大,他不放心,过来看看。
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被人问,就不知道怎么撒谎,脸一红,不过接下来语气很肯定:“我是对李娘子有些好感,但是你不要跟别人乱说出去,八字还没一撇,不要损害人家女子的清誉。”
田美娘气坏了。
“她有什么清誉?她一个下堂妇,你还没取过妻子呢,宋大哥,你不嫌她脏?她是别人用过的女人。”
宋涵佩自小就跟别人不一样。
他的人生中只有他喜欢和他厌恶两种人,两种事。
绝对没有什么人是脏的,什么人是干净的之分。
有人诋毁他喜欢的女子,他怎么能忍,陡然间一吼:“你的嘴巴怎么那么脏?”
宋涵佩是脾气不太好,但是还没这样骂过一个女人,反正田美娘没听过,被这一吼,她愣了下,随后哭起来。
“我哪里说错了?她本来就是嫁过人的,我哪里比她差?我还是黄花大姑娘,你宁可看个活人妻都不看我一眼?”
宋涵佩可不怜惜女人的眼泪,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哪个黄花大闺女,天天跑在我后面说自己是黄花大闺女。
人家虽然被休了,但是人家从来都不会说你的闲话。
到底谁高贵谁卑贱一目了然。
你也是女人,现在挤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你就不怕以后遭报应也遇到一个恶婆婆?”
田美娘被骂的忘了哭。
宋涵佩一甩袖子道:“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跟我说些有的没的。”
他转身进了绸缎庄的屋子,田美娘对着他的背影恨恨的攥起了拳头。
之后田美娘气的要回屋子,顺着书铺一看,一下子想到方才从绸缎庄出来的杨大爷,一身鹤氅,那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吗?
太祖开国之初,对户籍管理很严格,各个阶级的人的穿着都做了严明的规定,但是如今老百姓有钱的人多了,杨厚照又喜欢明快的颜色,所以已经把穿衣制度废除。
但是能穿鹤氅的人家,还得有身份地位才行。
可是为什么一个开铺子的人能穿鹤氅?
而且杨厚照英俊桀骜的样子始终在田美娘眼前挥之不去,可比宋涵佩好看又有钱,就差一个身份了。
田美娘一转头,直接进了书铺。
而这时候宋涵佩已经从绸缎庄出来了,因为里面李昭不在,只有叫做小鹦鹉的伙计接待他,他给李昭留了有麻烦找他的话就出来了。
看到田美娘进了书铺,宋涵佩眉心轻拢在一起,心想这个田美娘又不爱看书进书铺干什么?多半是去找那位扬寿兄弟去了,这个女子,真是……
杨厚照闲来没事要看李昭笑话,怎么看?搬了把椅子坐在二楼窗门,谁进李昭的铺子他都能看见。
看宋涵佩打个转就出来了,他又坐回去,嘴里喃喃念叨着:“臭不要脸的读书人,天天来看我媳妇,难怪考不上举人,再来让你脚丫子长针眼……”
“爷,脚丫子只能长鸡眼。”
杨厚照:“……”
是谷大用的声音,他回头问道:“你干什么?”
谷大用道:“有位姓田的姑娘要见您。”
杨厚照蹙眉:“爷又不认识,见爷干什么?”
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让她上来吧,那个李昭不理爷,也总得找个人聊聊天才行。”
而绸缎庄的墙头,秦姑姑踩在砖头上扒着墙,黑着脸道:“咱们爷就见了?真是狗……”
墙头的另一边,张永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秦姑姑:“……”
她挥挥手道:“去盯着,看咱们爷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张永一边点头一边道:“我这可只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娘娘说。”
秦姑姑嘴上答应着:“你快回去吧,我能出卖您吗?放心吧。”
张永一走,她就找李昭告状去了。
李昭正在给小鹦鹉分派任务,明天好对付何大,听了秦姑姑的话,她蹙眉道:“真的见了?”
秦姑姑道:“是不是看您真的不理他,这都好几天没那个……耐不住寂寞了。”
李昭用不可思的目光看着秦姑姑,她的男人在别人心中这么不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