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玉老实,但是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有时候提到妻子王氏,他就会没由来的犯倔。
那决绝的撩帘子动作把吴氏气得七窍生烟,就要进屋去追,李成才忙拉住了母亲。
然后低声道:“人家现在是国丈,蓉姐还在宫里受苦,您想被册封诰命夫人也得指望他,还是别惹他。”
吴氏道:“可是我不提醒他,他什么时候能给我请封,他自己都没有捞着个册封,没看还雕玉呢吗?”
李成才仰天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然后道:“下次您别提他家那个短命鬼,一提不就说不下去了吗?”
“我什么时候提了,说的是给明瑞过生日。”
“行了行了,今天肯定是说不成,再找时机,反正阿昭那死丫头也不会回来,咱们不是哪天来都行?”
吴氏听了点点头,后道:“先回家吧。”
二人并肩往外走,吴氏道:“其实我还挺希望那泼辣货回来一次的,这常年见不到,什么时候给二老请封啊,轮到老二不就轮到我了吗,得说说了?”
李成才道:“一年别想了,省亲不也得找由头啊?等着吧。”
二人说话间就回到了自家门口,阳光明媚,吴氏关门的时候背对着光,刺眼,她赶紧低头朝街道上看,忽见一辆马车停在了李成玉家,吴氏叫道:“老大,你看,他们家来人了。”
李成玉已经是皇后的父亲,经常有人上门送礼啊,尤其是之前一个月,可能后来看他人老实,闷葫芦一个也不收东西,所以来的人就少了。
李成才出门看了一眼,那马车看着挺豪华,他有心帮李成玉接待,可是之前有过一次,他被贵人给骂了。
李成才心想,等我练好了这方面口才再说。
他打了杵,便见怪不怪道:“反正什么也求不到,有什么好看的,回了。”
四合院里一片安静,吴氏和李成才站在西厢房门口,门是开着的,隔着草珠子串成的帘子,里面有水凳的声音传来。
吴氏侧头对李成才道:“在家。”
后她仰着脖子对里面道:“老二,老二,出来……”
不一会的功夫,李成玉掀开帘子从里面出来。
他头上还带着玉料打磨时飞起来的灰尘,灰头土脸说的就是他,像个逃难的乞丐一样。
他摘下堵嘴的棉布,用围裙擦着手道:“娘,大哥,您们什么事啊?”
吴氏一脸恨其不争的样子道:“你现在都是国丈了,还干这些粗活干什么?”
李成玉呵呵一笑道:“我喜欢,也闲不住。”
这个二儿子勤劳,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吴氏脸上显出傲然之态,这点随她,她生的嘛。
后道:“你先别干了,跟你说个事儿,这明瑞不是要过生日了吗?往年阿昭在家,都是她管,今年肯定回不来了,我跟你大哥大嫂都商量好了,十三岁,成年了,都能定亲了,这个生日不能马虎,去老宅过。”
李成玉道:“他小孩子家家的过什么生日,再者说,还有八天呢。”
吴氏道:“什么叫小孩子家家,那是皇上小舅子,过生日岂能马虎?就这么定了,八天后带他来家里吃饭。”
李成玉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的母亲,蹙眉道:“娘,明瑞十岁的时候,家里没养鸡,阿昭要给她做荷包蛋,阿昭还没说管您要,是我说的,去奶奶家拿两个,您在门口听见了,进来就说我们得了馋痨,要偷吃你们家的鸡蛋,怎么今天还让我和明瑞去你家吃饭?我们也没得馋痨啊?”
吴氏:“……”
她气的满脸通红。
可是李成玉大眼睛眨了眨,很是懵懂的样子,像是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李成才咳嗽一声,笑道:“二弟,那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人家还都说你老实呢,这个记仇,今年阿昭不是不在家吗?去大伯家吃顿饭有什么了不起,大伯家也不是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