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走投无路

“哎呀,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章全见她嘴巴这么紧,也没了耐心继续同她周璇下去,“行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但是你想让我不跟那两个人说话,我有个要求。”

章志的妻子愣了一瞬,直觉问:“什么要求?”

章全说:“阿志的遗产,得分我一半。”

“你放的是什么狗屁?”章志的妻子顿时瞪大了眼,章全这话画龙点睛,她一下子就想通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敢情是想要钱!

她性子本来就烈,直接骂了回去,要不是想到他是章志的大哥,她定要啐这杂碎一口。

章全被骂,登时来了脾气,龇牙咧嘴用鼻孔出气的模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无赖。

“万青,我现在就告诉你,刚才我就是故意跟那两个人这么说的,你看看你,心里有鬼,一秒都坐不住了吧?”章全说完,动手推搡着她。

万青倒退了几步,手撑抵在五抽柜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向来都和和气气的大哥,“这么多年了,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以前虽然知道你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至少人品没问题,你……”

章全嚣张恶劣更甚:“我怎么了?难道你男人人品就没有问题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章志帮人做了脏事发了一笔横财,还好意思说什么做生意,他那脑子能做什么生意?”

万青颤抖着手指着他,“你弟弟尸体还放在外面呢,他魂儿还没走呢,你说的这些,他都听得见!”

“听得见又如何?他做人的时候怕我,做了鬼难道我就会怕他了?”

……

那两人进屋没一会儿,章志的女儿便跑过来找陆淮深和江偌,通红眼睛眨了好几下,难受又隐忍的模样。

她咬着牙关说:“你们不是想问我爸的事吗,先帮我救我妈。”

江偌愕然,下意识看了眼刚才章大哥和他弟妹进的那间屋子,“你妈妈怎么了?”

“我大伯在我爸死之前,没钱了就威胁我爸找他要钱,他没工作之后,都是靠我爸养着他,现在我爸死了,他威胁我妈,要分走我爸的遗产。”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江偌还没消化完,陆淮深已经问道:“他威胁你爸什么了,又威胁你妈什么了?”

小姑娘昂着头颅,“先帮我把事情解决了,我再告诉你们。”

陆淮深低哼,“谈条件,你还嫩了点。事后耍诈的多了去了,没保证凭什么要帮你?”

江偌已经心软,觉得陆淮深过于冷血,这孩子或多或少肯定知道章志以前的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到走投无路,不会来找他们帮忙。

章志的女儿频频回头,着急得腿都在抖,“你们,你们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回答。”

“你爸的钱哪里来的?”

“别人给的。一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剩下的我之后再告诉你们。”

陆淮深不动如山,悠悠道:“你想我们怎么帮你和你妈?这是你们的家庭纠纷,外人无法插手。”

这里青山绿水,虽不如钢筋水泥的城市炎热难耐,但毕竟已是夏季,烈阳高挂,蒸烤着万物,这里又其实是四面环山的地形,难免闷热。

江偌坐在凳子上,电扇吹到身上的风都是燥热的,此刻她无比想念ds大厦里二十度的恒温,她很想体验一下大热天小腿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但这里能坐,能挡阳,总比刚才站在山石嶙峋的山路边好得多。

她无话找话问了句:“裴绍是从云胄市那边过来么?”

陆淮深说:“之前已经路上了,安排其他的耽搁一些时间。”

“其他还有什么?”

陆淮深远眺山顶白云,答非所问,“你想快点离开?我以为你想抓住机会再从这家人这儿问出点什么。”

“我倒是想问……”

路上遇见的那个车主一番话,确实让江偌按捺不住想要知道更多,但是回想着章志的妻子见到去而复返的他们的反应,她又不抱什么希望。

她们是外来人员,万一引起什么纠纷,他们就是众矢之的。

江偌说出自己的担心,陆淮深嗯了一声,“静观其变。”

江偌觉得他这话别有深意,“你发现了什么?”

陆淮深侧过身看了眼坐在凳子上好奇仰头的她,“不是说了让你静观其变么?”

江偌抿住唇,脑中想事情的时候,时不时还会想岔,画面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上,反观陆淮深泰然沉稳的样子,好似事情从未发生过,也许这就是阅历。

江偌看着周围陌生的面孔,眼里都透着好奇,以及还能听到一些讨论他们来历的细碎言语,彼时她又清醒认识到,抛开过去,不想将来,仅仅这一刻,陆淮深能让她在身处异乡僻壤的时候安心些。

章家人忙来忙去,章志的女儿就坐在灵堂里,一会儿去烧纸钱,一会儿坐在一旁玩手机,江偌不经意看去的时候,发现那女孩子正在盯着她看,那副冷静过头的样子在稚嫩的脸上,有些格格不入,跟程啸那种少年老成又不是一回事。

见江偌看向她,她微眯了下眼睛,有种毫不退让的意思。

过了会儿,章全的儿子见他们面前的茶水都没有喝过,又去给他们拿了冰矿泉水。

江偌上次有被下药的经历,也是她不敢碰这茶水的原因,尤其是在知道这里的人对他们有敌意的情况下。

但是从车上拿来的矿泉水已经喝完了,江偌实在口渴,她拧开瓶盖,语重心长对陆淮深说:“我先喝,你别喝啊,我要是出事了,你就是我的希望。”

陆淮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慵懒又悠闲地接她的话:“试毒还要废那么多话。”

江偌叹息,“皇上,臣妾舍身试毒,你为何还如此冷漠?”

陆淮深低笑一声,“爱妃,你戏太多,在后宫活不过三天。”

江偌笑着纠正:“我是正宫,注意一下称谓。”本想在后面接一句,江舟蔓才是妃,想想这话一出,不免又是一番唇枪舌剑,便作罢。

陆淮深目光黏在她脸上,有些深,那淡淡的笑意也不知所踪。

江偌后知后觉刚才那玩笑话似乎也有不妥,不动声色转开脸,捏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