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都懂,但是要逼她走出自己多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她做不到。
江觐有些心疼,微微倾身看着她说:“既然他还送东西给你,不管是道歉也好,补偿也好,那就说明,他还没有动摇。他在乎的,还是你。”
他希望这话能让她定心。
“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江觐又靠回沙发,说:“江偌她始终是个威胁,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你要趁着陆淮深的心还在你身上的时候,赶紧想办法催他把婚离了。江偌现在不过是因为走投无路才会去缠着陆淮深,她日子也不好过,别把她逼太死,给她点好处,再适当施压,让她主动提出离婚,陆淮深不离也说不过去了。”
江舟蔓犹豫不定。
江觐打算最后再推了她一把,说:“陆淮深本来就薄情寡性,你别指望他会哪个女人动多深的感情,只要他看起来是喜欢你的,你就可以争取,知道么?江家也需要陆淮深,我和爸都会帮你的。”
江舟蔓回到自己房间里。
那礼盒还放在放在她的梳妆台上,她坐下拆开来看,里面是一只珠宝盒,打开的时候,她才展露笑意。
原来,她说她喜欢什么,他都记着。
不管怎么说,他对她至少还是有心的,不是么?
……
江偌睡前一颗心被弄得七上八下,早上起来精神不济,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
陆家人早上起得又早,包括陆淮深。
江偌睁开眼茫然四顾,昨晚睡觉僵着身子睡在床沿,一直没翻过身,她被他喊醒的时候,此刻感觉肩腰肌肉酸痛。
窗帘厚重,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卧室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外面天亮没有。
“天都没亮,几点了啊?”江偌一边咕哝一句,一边伸手去拿手机看。早上起来,感冒的鼻音听起来又加重了不少。
陆淮深开了灯,理也没理她,径直去洗漱了。
她看了眼时间,才不到七点。
连日来的睡眠问题严重影响她的精神,她觉得最近身体发虚,走路时脚步虚浮。
起床之后,陆淮深对江偌的存在视若无睹,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吃完早饭之后。
生理知识江偌该懂的都懂,所以客观上还是能理解陆淮深,一身谷欠火无处发泄,对男人来说当属憋屈。
陆家一大家子一起吃完早饭,江偌自然搭陆淮深的车一起走。
但是她离开之前上了个洗手间,陆淮深上楼拿东西,下来就找不到人了。
江偌还在洗手的时候,陆淮深的电话就打来,她一接起就是那男人要怒不怒的声音,“你到底走不走?”
江舟蔓在雨势刚起的时候回了家。
在外面见了客户,吃过饭后没再去公司,也没有什么自由活动,便驱车往家赶。
连日来她悬着一颗心从未放下,如这阴雨沉沉,却不像这雨可以利落地下,她心里憋了一腔情绪,无处发泄。
深夜里,雨势渐小,江觐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过来敲她房门,问:“蔓蔓,睡了没有?”
江舟蔓那时候才刚看了会儿书,还没熄灯,“没睡,有什么事?”
周末时,江觐也忙碌在外,或应酬或玩乐,况且他自己在公司附近有套大平层公寓,晚了会宿在那儿,因此两人这两天还未在家里碰过面。
江舟蔓本以为这样的天气,江觐不会回这里。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酒气,江觐站在门口,身上还夹杂着从外带进来的湿冷,手里拿了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还有瓶红酒。
那两样东西第一时间吸引了江舟蔓的眼球,她扬扬下巴,皱眉看着她哥手里的物件,“什么东西?你送我的?”
江觐说:“陆淮深让人下午送来公司的,那时候你不在。”
江舟蔓听说是陆淮深送给她的,原本没什么光彩的眼神顿时明亮,随后又淡淡敛下眼眸,兴致不如一开始那般,微微抿了嘴角接下东西。
这礼物究竟算什么呢?弥补,道歉,安抚?
她竟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江觐见此,问:“之前你不是去找陆淮深了么,结果如何?”
那天的事,江舟蔓本不想再提,因为仅仅是想起,她就觉得心里头扎了一根刺。
江觐眼尖,立马察觉肯定不如想象中如意,不经意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问题。”
江舟蔓招招手,让她哥跟她进了书房。
江舟蔓在沙发上坐下,叠着腿,看着自己指甲,思考两秒才说:“本来我不想说这件事了,但是和江偌有关,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毕竟除了跟我和他的事,江偌的举动还会影响到我们家。”
江偌将江偌在陆淮深家住下的事告诉了江觐。
江觐带着些倦意靠在沙发上听他妹妹絮絮,但是重点都在陆淮深的表现对江偌多么的在乎,这让他有些意兴阑珊。
在江舟蔓说完之后,他直接下结论说:“所以,陆淮深不仅没将离婚提上日程,还让江偌住到了他家里。”
江觐犀利的结论一出口,江舟蔓一愣一愣的,像被钉住一般,然后一颗心猛地下沉,点点头,失神嗫嚅着说:“是。”
男人看问题,焦点永远和女人不同。
江舟蔓之前满脑子都是陆淮深抱着江偌丢下她的画面,她觉得男人对女人的细节能看出很多东西,这也是一直困扰她的。
这事重复的向她传递一个信息,她以前看不透陆淮深这个人,现在她连他的感情都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