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叶哼哼,“这种东西能让男人提升‘幸’福感,你大哥会感谢我的。”
“哪天能听到你大侄子说感谢你的话,我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
江偌抱着一堆东西回卧室,陆淮深已经在床上躺下了。
江偌看他一眼,藏了藏手里那块布料,然后找了件睡衣进了浴室。
洗完澡吹好头出来,卧室里灯已经暗了,只留了两盏床头灯,陆淮深靠着床头看书。
江偌站在几米开外,看着那床,难以下定决定。
想是陆淮深早已察觉到她在那儿犹犹豫豫,直接头也不抬地说:“要是不想睡床,睡地睡沙发也可以。”
略带疲倦的嗓音,透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慵懒。
江偌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地,心想那床起码两米多宽,两人分隔两边,正常情况下是碰不到的。
便硬着头皮,几步上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一个翻身,背对着陆淮深。
外面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室内悄无声息,只有陆淮深偶尔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
江偌一动不敢动,害怕打破这样的沉默,全身都要僵硬,尤其是……裤子,真的相当不舒服。
她已经困极,闭上眼睛却因为精神紧张而难以入睡。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有了睡意,思维渐渐混沌的时候,陆淮深合上书‘啪’的一声,又惊醒了她。
她气不打一起处来。
陆淮深那边关了灯,同在一张床上,他每个动作引起的床垫起伏,她都能感受得到。
黑暗中,陆淮深的声音懒懒传来,似乎是闭着眼睛问的:“你跟陆星叶很熟?”
江偌顿了一下才回:“不是很熟。”
陆淮深说:“以后少跟她接触。”
江偌这下没出声,因为心里觉得奇怪。
过了会儿,她拢了拢被子,将自己的疑虑说出口:“你小姑姑给我的感觉很复杂,送我这个又主动给我那个的,也不算别有居心,但是晚饭的时候,她明显是在找事,这人立场似乎有点摇摆不定。”
她听得陆淮深不屑冷嗤一声,“什么摇摆不定,她就是颗夹缝中求生存的墙头草。有奶便是娘,谁能给她好处她就帮谁说话。”
“为什么,老爷子老来得女,看起来不是挺宠她的吗?”江偌不解的问。
陆淮深说:“一张嘴涂了蜜一样,老爷子老糊涂了,又不小气,能不宠么?”
“可是……”
“可以闭嘴了么?”陆淮深不耐烦的打断她。
江偌闭嘴不言,两秒过后,刷的将被子使劲往自己这边一拉,将自己团团裹住。
身后除了呼吸声,没听见其他声响,江偌稍微放松了身体,突然陆淮深抓着被子一扯,力气之大,将被子拉回来的同时,在被子里的江偌被连带着朝他那边滚了好几圈。
江偌瞬间晕头转向,不知躺在何处,手摸索着床想要找枕头,手心猛然触到一团温热的东西。
陆淮深放松了一些力道,只用指腹描纹她皮肤的表面,似乎在感受疤痕留下的细微的凹凸痕迹。
那指腹带着薄茧,江偌松开裙子,直接去拿毯子将自己裹起来。
陆淮深松了手,直起身来看着她,目光幽黑,“问你怎么弄的?”
江偌坐起来,毯子从腰上往下,将自己围得紧紧的,脸上的绯色还未完全消散,她垂了下眼睫,淡淡说:“不小心摔的,有个疤觉得不好看,就去做个了个文身。”
其实她以前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是在上大学之后,一开始住的学校宿舍,同寝里有个女生爱好文身,纹了两条颜色绮丽的花臂。
江偌有一回在浴室洗澡,拿进去的衣服不小心弄湿了,只围了条浴巾出来拿衣服,被人看到了那处伤痕。
之后有次出门的时候,带她去了文身店。
江偌以前成长的环境相对传统,对于别人文身不会有任何偏跛的意见,但是如果让她自己文她还真有点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最后那个女生,你的疤痕像叶子,就只沿着疤痕的形状文个叶子好了,既能遮住疤痕,跟你的肤色还相得益彰。
文身师把基础形状图给画出来给她看,江偌心动,最终文了个那东西。
其实她基本不会穿短到那个位置的裙子,所以基本也没人瞧得见她那儿是疤痕还是文身,只是文了之后,江偌洗澡无意中看见,盯着水珠淌过,那淡绿色文身就像雨后绿叶,她很喜欢,会用手指摩挲,就像陆淮深刚才那样。
但那只是她自己关起门来的自我欣赏,跟陆淮深这种性质完全不一样。
陆淮深摸她,她只会心如擂鼓,避之不及,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
江偌一直没敢去看他眼睛,强作镇定盯着床头那盏欧式壁灯。
陆淮深微抿着唇,沉着眸看她的脸不知想什么,过了会儿拿了浴袍进了浴室。
江偌听见隐在浴室门后的脚步声,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掀开毯子,失神地用手指摩挲文身,仔细感受指腹纹理下那圈细不可见微凹的皮肤。
没一会儿,她收回手,看着坐着的大床,思考今晚睡觉的问题。
她看了看,房间里也就床能睡,其余还有躺不下一人的大沙发和单人沙发各一张。
床倒是大,但是只有一床被子。
江偌早上起得早,睡眠不足,从面试到遇见陆星叶,直至到陆家,没一刻松懈过,现在卧室里私下静谧,她的影子淡淡投在床上,她渐渐被困顿包围。
心里想,这里没有卸妆油也没有护肤品,也没有换洗的贴身衣物,怎么过这晚上呢,在外留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不着调地想了许多,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卧室门外一阵敲门声同时响起。
江偌先看了眼浴室,才下床,趿着室内拖鞋去开了门。
打开门的时候,陆星叶正笑着站在外面,浴室门被打开。
“小姑姑,你有什么事?”江偌故意说得大声了些,以此提醒陆淮深有人在,让他整理仪容。
陆星叶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我今天送你的裙子啊,保姆刚才看我从车上拎了很多东西下来,以为是我落在下面的,送到我这儿来了。”
江偌接过,说了谢谢。
通过短暂相处,江偌觉得陆星叶不像是会自己亲手做这种事的人,除非别有目的。
江偌提防着她,至少在晚饭时,她添油加醋帮腔说的那番话,让江偌知道两人不是一个阵营的。
不,应该说是陆星叶跟陆淮深不是一个阵营,从她这儿入手不过是有图谋。
陆星叶刚洗过澡,垂下的长发微润,穿着暗红色的真丝睡裙,外面套了件收腰睡袍,素颜也不必带妆时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