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苗和柳凡被苏木安排在他院子的隔壁,这处因为离苏木的住处最近,所以从装修到陈设都是拔尖的。
秦苗苗躺在她的雕花大床,舒服得直哼哼,这官家吃穿用度就是和百姓不一样,有些东西是有钱也买不着的,比如这天丝的锦被,再比如这屋内的袅袅熏香皆是顶级,千金难寻,即便你富可敌国,有钱买到了,但也不敢用,皇家用度百姓是觉不允许使用,如果有人通报,抄家坐牢也是常有的事情。
一大早秦苗苗还没起来,眯着眼睛在床上打滚,睡得太舒服,不想起床。滚着滚着外边传来说话的声,刚开始秦苗苗并没有太在意,可是渐渐她觉出不对头。
屋外是柳凡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你再拉拉扯扯,休怪我不客气!”
柳凡很少动气,他总是那副看透悲喜,无欲无求的样子,即使伤心踌躇也仅仅就是皱一皱眉,轻声喟叹而已,很少这样的情绪波动。
秦苗苗正在纳罕之时,另一道声音响起,解决了秦苗苗心中的疑惑:“美人对不起,你快别生气,我这手也是情不自禁,根本不受我控制啊!”虽然言语间安羡离对着柳凡道歉,可神情语气却丝毫没有歉意,带着浓浓的揶揄,一双细长桃花目眼含秋波,不停的对着柳凡抛媚眼。
柳凡不懂男女之间调情趣味,男男之间的他也不懂,所以面对安羡离的撩拨他只是觉得单纯的生气,怒不可喝!
秦苗苗披了一件外衣,趿拉着鞋就往门外走,柳凡想事情向来耿直,不会考虑一件事背后的牵扯,他若是今日在苏木的府上将安羡离打伤,恐怕事情就不那么好收场了。
虽然宁国候是苏木的老师,但她总觉得宁国候立场不明,他如果真心实意的站在苏木这边,为何会和所有人一样隐瞒苏木这八年来的记忆呢。他不是应该帮助苏木恢复记忆,尽快远离这片是非之地,而不是如现在一样,置苏木与险境不顾。
秦苗苗刚刚走到门口,还未来急的将门推开,就听见外边一声惨叫,放在门板上的手顿了顿,糟了!自己晚了一步!
随后便是安羡离求饶讨好的声音:“美人儿!快住手,我知错了!”
秦苗苗出门时只看见柳凡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安羡离。
而安羡离则表情痛苦的弯着腰,左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手腕处:“美人,我这手是不是断了啊?好疼,快救救我!”
秦苗苗远远的看着安羡离,觉得他表情太过浮夸,演得成分比较大,不过依旧快步走了过去,轻声开口询问柳凡:“你真把他手腕打折了?”
柳凡余怒未消,剜了安羡离一眼冷哼一声:“没折,只是卸了他的腕骨,让他长长记性。”
安羡离与安子珏离开之后,苏木缓步进了亭子,坐在秦苗苗对面,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柳凡身上,他样貌举止皆是不凡,想来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子。只是看他与秦苗苗之间颇为亲密,刚才她又是如此的回护于他,他们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感受到苏木的目光,柳凡下意识的往一旁躲了躲,发现苏木的目光也随着他动,也许是因为苏木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让他颇为不自在:“师弟?为何如此看我?”
“师弟?”显然对柳凡的称呼感到意外,他的样貌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竟然叫自己师弟?这八年里竟然还拜了什么人为师吗?自己毫无印象,且学了些什么自己也一无所知。
面对苏木的置疑,柳凡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求救的看向秦苗苗。
秦苗苗眼波微转,心中却已经在盘算,从事还是岔过去的好,苏木中毒坠崖遇到柳凡,但却是他父亲害他坠崖。
苏木还没有完全的信任自己,现在就告诉他,他的父亲要置他于死地,恐怕他会以为自己居心不良,从而心生芥蒂。
大大咧咧的从椅子上站起,走到苏木身边,对着他福了福身:“侯爷,刚才情急之下伤了您,胳膊还疼吗?”
苏木意味深长的看着秦苗苗,她这是故意在躲避自己的问题,她越是敷衍,自己就越要刨根问底看看她到底能想出个什么说辞来:“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何这位公子要叫我师弟?”
秦苗苗唇角一勾,笑得有些小得意,凭着她对苏木的了解,早就料到他会继续追问,所以在心里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回答:“你们师出一门,看来你不仅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连自己会医术的事也忘了吗?不过不用担心,你师兄很厉害,他能是治好你的失忆。”
苏木挑挑眉,未置可否,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秦苗苗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只是回答的简洁没营养。
他没有要问的,秦苗苗可还有话要问的,望着苏木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哀怨,甚是还带着些委屈:“侯爷,下个月初八你就要娶安雅公主了?”
看着秦苗苗的眼神,苏木心头一颤,她难过自己心里为何这么难受呢?稳了稳心绪,状似无意的开口:“嗯,父皇今日宣我进宫就是讲为了通知我此事。”
秦苗苗神色欲泣,吸了吸鼻子,在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沙哑:“那侯爷可是真心实意的要去安雅公主为妻?”
看着秦苗苗可怜巴巴的样子,苏木和心头一阵烦乱,他还有什么资格谈愿意不愿意的,自己已经犯下大错,父皇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这已是不孝,如果再忤逆父皇,又要伤他的心,自己实在于心不忍,母后和皇爷爷都已经不在了,自己只有父皇这一个亲人!
虽然不明白父皇为何一定要把安雅嫁给自己,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娶谁不娶谁并不重要。
“娶一个女子进门而已,这父皇的意愿,我作为儿子的应该遵从。”苏说的云淡风轻,说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