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该死！

早不醒、晚不配，偏偏这个时候醒。

司空聆歌紧张地看着佣人，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

心里，不断地祈祷着，佣人看不到自己。

佣人连连打吹欠，摇头晃脑的，揉着惺忪的睡眼，头靠在墙上，闭上双眼，继续睡……

司空聆歌暗暗地吁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佣人突然又睁开了双眼，直勾勾朝司空聆歌看过来——

“司空小姐，你怎么蹲在地上，不舒服吗？”

司空聆歌全身僵硬，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冻结了，四肢冰凉。

脑子乱轰轰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佣人提出来的问题……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沉重的气息，重重地压在胸口上，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司空小姐？”佣人又叫了一声。

安静的走廊，这佣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对面睡得十分香甜的佣人，动了动身体，似乎也有醒来的迹象。

司空聆歌胸口狠狠一抽，情急之下，随便找了个借口，声音干巴巴的，“我……担心方伊人的伤势，来看看她。”

“看方小姐？”佣人歪着头疑惑，眼神有点蒙蒙的，似乎还没清醒，“可方伊小姐伤，不是司空小姐造成的吗？”

该死！

佣人已经完全清醒了吗？

司空聆歌胸口抽紧，缓缓站起来，朝一旁缓缓地移动——

那里摆了一盆君子兰，花盆小小的，只要力道控制得当，应该可以把佣人砸昏。

“是啊，白天不小心弄伤了方伊人，我现在是来道歉的……”司空聆歌说着，就要把花盆托起来。

就在这时，佣人突然一个跨步，凑了上来，脸距离司空聆歌只有不到十公分。

司空聆歌一紧张，整株君子兰直接拔了起来，花盆留在了原处——

该死！

太紧张了，连株盆栽都跟她较劲。

司空聆歌暗暗不妙，背着手重新摸索。

佣人直勾勾地看着她，双眼有些木然，也不知道是真醒了，还是在梦游。

司空聆歌脸色一片苍白，加快地摸索的速度。

就在她指尖碰到花盆的那一瞬间，佣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晃到司空聆歌面前。

“司空小姐，给你。”

司空聆歌一愣，忘了动作，“这是？”

“你不是要去看方小姐吗？这是钥匙啊。”佣人摇头晃脑地说。

“钥匙？”司空聆歌皱眉，不懂佣人的意思。

“方小姐房间的门，夫人派专人重新弄过了，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佣人说。

原来如此。

司空聆歌抹了抹手，把钥匙接过来。

“方小姐最近脾气不太好，司空小姐你自己小心点。”佣人交待。

司空聆歌困难地吞咽了下，“好……好的。”

监控、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立刻回报、趁她不在的时候，搜查客房……

风夫人还提到了，如果被发现，就把一切全部推给管家，说是管家上次没有搜查司空聆歌，让她带了枪进风家，心里愧疚，所以才会派人偷偷摸摸盯着。

风夫人交待完之后，就离开了。

佣人也很快散去。

司空聆歌站在窗帘后，久久久久，都没有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联络上官知行，告诉她自己找到了不明液体，让上官知行尽快派人来拿。

五分钟后，上官知行派的人来了。

司空聆歌将东西分成两份，一分交给上官知行的人带走。

另一份……

司空聆歌简单地收拾了下，拿出注射器、和上官彻给的窃听器，分别放好。

然后，坐下来吃东西。

用完餐，司空聆歌休息了会儿，门反锁，拿了衣服到浴室去洗澡。

洗完澡，司空聆歌拿了本书，坐在露台的藤椅上看。

一边，听楼下佣人的动静。

十点多，楼下的声音渐渐散去。

司空聆歌借着去倒水的时候，看了看，发现大部分佣人，都已经收拾完毕，准备休息了。

只有方才与风夫人交头接耳的那几个，分散在各个角落，雕像般杵着，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看来，她们是打算二十四小时盯着自己了。

司空聆歌敛眉，回楼上，重新坐下来看书。

看得累了，就躺下来休憩一小会儿。

就这样耐着性子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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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多。

司空聆歌又下楼倒了一次水。

发现，佣人们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种种疲态，哈欠连连。

司空聆歌什么也没说，捧着饮料回了房。

两点多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有大半的佣人，歪倒在一旁，睡得七昏八素了。

没有急躁地立刻行动。

司空聆歌耐着性子，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出门。

她小心翼翼地避着风家负责守卫的保全，七拐八拐，来到一幢小小的独立建筑前——

方伊人就住在里面。

这是司空聆歌从佣人那里，偷听来的消息。

司空聆歌绕到建筑后头，从后门进去，心里暗暗庆幸，曾经在风家住过，熟悉这里的一切。

否则，风家这么大，她还没找到方伊人住的地方，就会先迷路了吧。

司空聆歌轻巧地闪进去，上二楼。

一眼看去，司空聆歌立刻猜到方伊人住在哪个房间——

门口有佣人守着，答案一目了然。

司空聆歌下意识地后退，闪身躲进最近的房间。

幸好她猜想到了会有这种情况，早有准备了。

将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换上，东西藏到胸口。

司空聆歌整理了下情绪，保持住淡定后，才转身，准备离开……

经过试衣镜，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