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宁静。

窗外，冷溶的月光，高高地挂着。

关心妤冷汗淋淋，衣服和床单全都湿了。

……

原来是梦。

关心妤大口地喘气，平息着狂跳的心脏。

“怎么了？满头大汗的，做恶梦了？”宋海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关心妤点头，脸色苍白着。

“放心吧，上官睿没事。”宋海月拿了布过来，替她擦拭额上的冷汗。

“现在几点了？”关心妤吞咽了下，声音干巴巴的。

“晚上十点。”宋海月倒了杯水给她。

关心妤接过来，喝了几口，声音不再干哑，“十点？我睡了十几个小时这么久？”

“是快三十个小时。”

“……”她只不过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竟然过去这么久……

“去洗个澡，湿衣服换下来，我叫人准备吃的。”

关心妤点头，拿了衣服进浴室。

睡了这么久，她的确有些饿了，整个胃都是空的。

宋海月准备的东西很丰盛，全是关心妤爱吃的，以清淡的做法为主。

关心妤却没什么食欲，吃了小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

宋海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要不要去看看上官睿？”

关心妤惊喜地抬头，眼神却微微地犹豫。

想去看上官睿，又怕影响到他休息。

“放心，上官睿情况已经好很多，今天下午，转到普通的病房了。”宋海月勾唇，“上官睿有着蜥蜴般的复原力呢。连烟会都说，那重重的伤，至少要在加护病房呆一个星期，他竟然四十八个小时不到，身体的各项指标就恢复正常，不用再接各种导管。照这样看，不用多久，他就会醒过来了。”

“我去看看他。”关心妤放下碗筷，急匆匆地往外走。

宋海月没阻拦，陪她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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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加护病房的孤寂幽冷不同，普通病房充满了声音，连空气闻起来，都是暖的。

上官睿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身上的导管已经摘去，脸色虽然还是白的，却不再像在加护病房里那样，泛着青色了。

病房很宽敞、也很热闹。

上官彻、原野、上官隽……就连上官亚司和烟华也在。

几个人慵懒地陷在沙发里，面前的桌子上，放了各种饮料、点心……

他们聊天、打牌。

看到这种情况，关心妤不但没有怪他们吵，反而是长长地吁了口气，吊在喉咙口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位——

大家都这么轻松悠闲，只说明一件事，上官睿身体真的没事，在快速地复原当中。

“心妤，你来了，快过来。”上官子若招呼她。

众人纷纷抬头看过来。

关心妤本来想不惊动他们，直接过去看上官睿。

上官子若这么一出声，关心妤怎么还好意思无视他们？

这个男人，知道她留在这里会恐怕、会害怕、更不想她继续憔悴下去……所以故意说难听的话，刺激她……

关心妤深吸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情绪，“你才丑！丑得没边了……”

“亚司伯伯……咳……帮个忙，把这女人弄走……太碍眼了……保持至少两步的距离……咳咳……”

“……”上官亚司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他上辈子，欠了上官烈父子不少钱吧，唉。

“烟华，他的情况怎么样？”

“死不了。”烟华记录下数据，冷冷地瞪了上官睿手中的氧气罩一眼，威胁的意味很浓。

上官睿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如果不照做的话，这个叫烟华的女人，会拿直接用强的。

弯了弯苍白干涸的唇，“走吧。”

上官亚司点头。

关心妤定了定，想说些什么，最遑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在上官亚司的搀扶下，朝门口走去。

“别失眠了。”

上官睿半玩笑的话，从身后传来。

笨蛋！

笨蛋！

自己都成那样了，还有心思管她失眠的事。

真是天下第一号笨蛋！

笨得让人……心疼……

关心妤眨了眨眼，走出加护病房。

烟华二话不说，氧气罩扣上去，阻止上官睿再叽叽喳喳浪费体力。

“乖乖地等着，你是我的。”

不管关心妤是否能够听得见，上官睿的话语如立誓一般，在寂静的加护病房，一圈圈持荡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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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妤没有马上离去，在走廊上等候着。

没有亲耳听到烟华的保证，关心妤无法安心。

司空经秋和童书雅他们也醒了，紧张地围在门口等待，表情与关心妤一样焦急。

五分钟后，烟华走出来。

“他没事，只是体力消耗过度，已经睡了。”寂静无声的走廊，烟华的声音显得更加冷淡，“都回去休息吧，他不会那么快醒了。”

说着，反手，把门轻轻地带上。

上官亚司点头，让佣人领他们下去休息。

其他的人陆续离开了。

就连童书雅，也被上官亚司劝走。

只有关心妤，站在原地不动。

她要留在这里，亲眼看着上官睿，才能够安心……

司空经秋夫妇怎么劝，都没办法说动。

烟华本来已经要走了，一转身，看到关心妤还在门口徘徊，眉头深深地皱起。

“他只是昏睡过去，并不是死了，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你留在这里，只会让他无法安心静养。”

关心妤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会弄出声音，打扰他的……”

“打扰不一定需要嗓音。”

“心妤，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去休息吧。”司空经秋加入说服的行列，“呆在这里，只会让上官睿担心，这样只会影响他康复。”

关心妤本来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来，看着上官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