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想,先办了父亲的丧事再说。这几天你不要透露半点口风,我不想打草惊蛇。”
乔慕青答应了。
虽然她曾经听命于萧沉冽,可是少帅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
慕容鹏的丧礼在金陵办了三天,每天来吊唁的宾客、朋友很多。
之后,慕容瞳、萧沉冽和江洛川亲自护送灵柩回江州落葬。
有萧沉冽、江洛川和江雪心等人帮忙,这场隆重风光的丧事办得很顺利。
凌眉黛的伤势复原得还不错,她想回江州参加姨父下葬,可是江淮不许她闹腾,要她好好养伤,等痊愈了再回江州给姨父上坟。
她不听,坚持回去,他拿她没办法,只好同意。
不过,他派了专车送她回去,让她坐得舒服一点;还给她安排了八个卫兵,确保她安然无虞。
临行前,江淮叮嘱她:“若有不适,一定要说,不可逞强。”
还叮嘱卫兵,下葬后即刻把她送回金陵。
凌眉黛勉强同意。
她在江州住了一晚,慕容鹏下葬后,几个卫兵也不管她累不累,坚持送她回金陵。
她不肯走,要在江州多留一夜。
还是慕容瞳和江雪心劝她,她才回金陵继续住院。
这夜,身心俱疲的慕容瞳在督军府慢慢地走了一遍,萧沉冽和江洛川想陪着她,可是她拒绝了。
看着督军府的每个角落、每件家具,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想象着以前的自己会在这些地方做什么。
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里的场景,真的是这座督军府。
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可是,那些撕心裂肺的仇恨,那些痛苦痛恨的滋味,同样的刻骨铭心。
热泪盈眶,悄然滑落。
父亲,娘,你们都不在了,这座督军府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那种剜心的痛,谁也无法体会。
最后,慕容瞳来到灵堂。
灵堂里供奉着娘和父亲的神牌,她上了一炷香,静静地看着娘的遗像。
娘,你告诉我,是不是萧沉冽害死你的?
父亲,你告诉我,是不是萧沉冽杀你的?
萧沉冽一再地出手,若我还对他有情,还抱着希望,你们是不是会怪我不孝?
娘,我做错了,那次我不该把自己托付给他,你能原谅我吗?
咚咚咚——
江雪心推门进来,给慕容夫妇上了一炷香。
“阿瞳,我和你娘、你父亲是故交。我便以长辈的身份劝你,他们在阴间相聚,也是好事,你不要太过悲痛,不然他们也不会放心的。”她柔婉地规劝。
“伯母,我娘是怎样的人?”慕容瞳哀伤地问。
“你娘是这世上最善良、最美丽的大家闺秀。”江雪心莞尔道,“我从金陵逃婚到江州,没多久就遇到你娘,幸亏你娘出手相助,我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凌眉黛再次看看门外,“先把门关上。”
慕容瞳心生疑惑,不过还是先去关门,“你知道那个杀手是什么人?快告诉我!”
凌眉黛吞吞口水,依然惨白的小脸弥漫起悲愤与恐惧,“那个杀手杀死姨父后,摘下头套,我亲眼看见他的容貌,他是谢副官。”
晴天霹雳!
慕容瞳忽然觉得地动山摇,脑子里乱哄哄的……
心直直地坠入万丈深渊……
脚底有寒气升腾起来,瞬间冰冻了她整个身躯。
怎么可能是谢放?
凌眉黛知道她不相信,以坚定的口吻道:“表姐,我发誓,我绝没有看错,是谢放!”
“当真是……谢副官?”
慕容瞳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乱了,全乱了!
谢放只听命于萧沉冽,是萧沉冽刺杀父亲?
她遽然攥紧拳头,手臂剧烈地颤抖。
“我也不敢相信……竟然是萧督军……”凌眉黛依然惊惧得不能自已,“当我睁开双眼,看见谢放和萧督军,表姐,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吗?我害怕他们会杀我灭口……也担心你知道了,萧督军会对你不利……所以,那天我不敢告诉你……”
“他为什么这么做?”慕容瞳喃喃自语,震惊得没有任何表情。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总司令不是成全你们了吗?他杀死姨父又有什么好处?能得到什么?”凌眉黛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滚落,似断线的珍珠。
慕容瞳睁着明眸,心底的剧痛急速扩散,蔓延到面部。
她的五官慢慢扭曲,痛楚地撕裂……
“表姐……”凌眉黛感同身受,泪落如雨,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哭出来吧……”
“嘶……呃……”
慕容瞳极力压抑着那股吞噬她灵魂、骨血的痛,无声地痛哭。
天翻地覆!
灭天灭地!
心痛,身痛,哪里都痛,她撑不住地弯腰,蜷缩着一团,浑身抽搐。
凌眉黛搂着她,哭成泪人……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瞳终于缓过来,拭去泪水。
她要冷静!
不能冲动鲁莽!
“表姐,你要当面问萧督军吗?”凌眉黛哑声问道。
“我再想想……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露出破绽……”慕容瞳不想她被灭口。
“嗯。你自己也要当心。不如你跟七少商量一下?”
“我先好好想想……”
“也好。”
过了半个小时,萧沉冽来接慕容瞳。
慕容瞳说,决定留在医院陪表妹,让他回总司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