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别来无恙。”他对我弯腰长揖,态度甚是恭谨。
直起身来的时侯,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让我心里一咯噔,我想起他是谁了。
“原来是杜公子,”我挺直腰板想摆架子,可惜这厮比我高太多,我只能仰视他。“这么巧?”
“无书不成巧,”他笑得温雅:“巧就是缘份,说明我和郡主很有缘。”
“杜公子也在这里吃饭吗?”
“是,有几个朋友约了一起吃饭。”
“哦,那你快去吧,别让朋友等。”
杜衡,“……”
“呵呵呵,无妨的,难得遇到郡主,我想,”他扭头看小螺,小螺巍然不动。
他有些脸红,声音低下去,“我有些话想和郡主说。”
“你说。”
“可否单独跟郡主说?”
“没事,她是自己人。”
杜衡很奇怪的看我一眼,眼里染了几分喜悦,我想他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小螺和我是自己人,没有包括他在内。我连最机密的事都告诉了小螺,他这种无关痛痒的人,更没必要让小螺避开了。
“郡主,”刚叫我一声,他的脸红了,“郡主可曾想念我?”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再见到白长简,一来他躲着我,二来我也不想去自讨没趣,索性每日在后院射箭,尽管没有人教,但我也射得象模象样,小螺站在边上看,眼睛发亮,“郡主,你这次春围,一定能打头大家伙。”
我笑着点头,我也有这个打算,我知道当年皇后姐姐春围的时侯,很英勇的打了一头虎,我不敢比过她去,甚少射头鹿应该没问题吧?
练了一会射箭,手臂有些酸痛,我便叫小螺安排轿子出府,好久没去小麻朵胡同了,我得去察看一下修缮工程的进度。
可是到了那里,我吃了一惊,有段日子没来了,进度完全停住了,还是上次我来的时侯那个样子,我很生气,把负责的工头叫过来问话,“这是怎么回事,合着你们拿着工钱不干活么?”
工头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更气了,连这些做工的都瞧不起我么?我这个郡主难道真是吃素的?
我难得的仗势欺人一回,唬着脸道:“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敢怠慢当朝皇上亲封的郡主,胆子不小啊。我要把这事如实禀告皇上,让皇上来定你的罪!”
工头吓得赶紧跪下来,举着双手叫冤:“郡主殿下,小民冤枉啊,不关我的事,是上面的意思啊!”
“哪个上面?”
“小民也不清楚,反正是上面的意思,让先停下,过一段再说。”
“胡说,我的房子,只有我说了才算,你管上面干嘛,他比我大吗?”
工头满头大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他那个样子,心里又有几分不忍,想起我以前被人欺负的时侯,叹了一口气,叫他起来,“算了,你赶紧叫人开工,我限你十日之内完工,否则,连这次的事一并算账。”
“是是是,小民知道。”
工头咋咋呼呼叫人去了,我在空寂的屋子里走了走,仅管家陡四壁,我还是倍感亲切,看来,无论我的身份怎么改变,胸腔里还是装着一颗穷酸的心。
我等了一会子,看到工头把人都叫来,开始做事,我便走了,时间还早,不想回去,和小螺到大街上去逛。轿夫抬着轿子远远跟着,我和小螺在最负盛名的金盛大街集市瞧热闹,路过当年的楚王府时,我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子,原来这就是当今皇上龙潜时的府邸,如今里头没住人,不知道干什么用,门却开着,有人把守。
见我直愣愣的看着,门边的两个守卫一脸戒备的盯着我。
我问小螺,“这里边没住人,还派人守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