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放了狠话,但史莺莺不可能真的不管杜长风,把驿站的事托付给几个管事,板着脸叫人驾了车,亲自带杜长风到千叶城求医去了。
杜长风是个连路都走不了的伤残人士,自然只能屈服在史大小姐的淫威之下,不情愿的坐在马车里,脸朝着窗外。
史莺莺坐在他对面,阴沉着脸看他,“又闹什么脾气,不是你说要去看大夫的么?白千帆在会馆,你不想去见一见?”
杜长风头都没回,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只在会馆住了一晚,早就走了。”
“所以你就不肯去了?”史莺莺气得手发痒,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啊,这家伙又开始对她顶心顶肺了。
杜长风不吭声,表示默认。
史莺莺终于没忍住,在他那条好腿上重重的踢了一下。
杜长风没提防,疼得哎哟一声,总算把头扭了回来,“你还算人么,我伤得这么重,还踢我?”
史莺莺拍着自己的胸口,“你才不是人,你伤在腿上,我伤在心里,有多重,你看不到啊!”
她愤愤的拍着胸脯,拍得那丰满一颤一颠的,起伏不定,杜长风面红耳赤,立马又把脸扭向窗外。
“怎么,心虚了,不敢看我?”史莺莺拿脚去撩他,“脸红什么?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对不对?”
她蹭在他腿上,杜长风却觉得那脚蹭在他心里,一上一下,痒得不行,他咬着牙,拼命忍,额上的汗颗颗往下流淌。
“哎,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对不对?”史莺莺稍稍用了力,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杜长风捏住了,他捏得很重,象要拧断她脚脖子似的。
“哎哟,好疼,松开,骨头要断了,杜长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松开,疼啊……”史莺莺皱着眉头,一脸痛苦样。
杜长风松了手,缓缓的吐了一大口气,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么,把他逼急了,就算断了一条腿,该干的事他也绝不含糊!
舞阳公主的车辕起初走得很慢,似乎这样才能体现公主的优雅和派头,可没过多久,行程就快了起来,载歌载舞的都没有了,公主也不再从窗口露出她绝色的容貌和甜美的笑容,一直沉默的坐在马车里。
车队进东越境内后,直接绕过清木寨,直达千叶城,在那里的会馆休息一晚,又起启往北去了。
史莺莺听到消息,很是惆怅了一阵子,她与白千帆很久没有见面了,虽然关系有点怪怪的,但白千帆既然到了西北,她还是很想去看看如今成为舞阳公主的白千帆的,不是说比从前更漂亮了么?别人说的不算,她要眼见为实。
对白千帆的奇遇,她很好奇,有时侯站在柜台里闲来无聊,托着腮异想天开,她娘亲也是很早就死了,会不会哪天突然冒出来,说她没死,成了某某国的皇帝老子,她摇身一变也成了公主,她别的不要,要紧是捞个红顶商人当一当,为她爹长长脸。
白日做梦做一做就罢,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去,她揉了一把脸,叹着气到杜长风屋里去,药用了许多,杜长风的伤势一点起色都没有,那只脚已经肿到了小腿上,眼瞅着有往大腿漫延的趋势。她无法想像整个人都肿胀起来的杜长风会是个什么样子?
杜长风大概是灰了心,这几日越发的哀声叹气起来,整个人焉焉的,跟霜打的秋茄子的打不起精神,她虽然也叹气,但到了杜长风面前,却神情如常,什么事也没有。
一进门,看到杜长风脸朝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咳了一声,“今天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杜长风状若石像,充耳不闻。
她又咳了一声,“舞阳公主的嫁队进西北了,你知道么?”
杜长风果然回过头来,“到了么?那得赶紧准备准备,把后边那小楼腾出来……”
“她没走清木寨,绕道过去了。”
“哦,这样啊。”
“我打听过了,千叶城有家医馆专门治蛇伤,明儿个我带你去看看。”
“不费那个神了,听天由命吧。”
“舞阳公主的嫁队在千叶城的会馆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