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我家老爷姓黄

先前跟史莺莺套话的伙计想了想,说,“可能是史老板的爹吧,你们想,老丈人来了,杜老板可不得紧张吗?”

话刚说完,三四只手不约而同往他头上打,“脑子让驴踢了,史老板有那么年青的爹吗?”

雅间里,史莺莺把酒和下酒菜一一摆上,这才跪下来:“民女参见皇上。”

“起来吧,在外头不必多礼,往后就叫我黄老爷。”

史莺莺应了是,站在边上侯着,皇帝问她,“还有事?”

“我没事,您有事么?”

皇帝摆摆手,“我也没事,你出去吧。”

史莺莺哦了一声,退出去,把门关上,慢吞吞下楼去,她用力搓了一把脸,感觉皇帝一来,她和杜长风都有点神唠唠的了。

等史莺莺走了,皇帝抬眼看杜长风,杜长风觉得奇怪,“您老看我做什么?”

皇帝慢条斯理的说,“史莺莺是民,你是臣,你说呢?”

一边的宁九默默扭头看向别处。

杜长风本想装糊涂,见糊弄不过去,只好站起来,朝皇帝拜下去,“臣,参见皇上。”

皇帝嗯了一声,“起来吧,别不服气,朕现在可是皇帝。”

“臣不敢。”杜长风站了起来,说来也奇怪,墨容澉是楚王的时侯,对他吹胡子瞪眼,还两次把他打得半死,可他不怎么怕,现在成了皇帝,那赫赫天威立刻彰显出来了,让人没来由的心生敬畏,

“都坐下,”皇帝说,“方才朕是皇帝,现在是黄老爷,都注意点,人多嘴杂的,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是。”杜长风和宁九异口同声道。

李天将叫他等,杜长风便耐着性子等,每天打开门迎八方客,却总没有驿官的身影,他有时侯等得不耐烦,自己骑着马跑到一二十里外的山头上去张望,西北地大人少,放眼望去,只有黄土,沙砾,孤立的树,还有天边的流云。

他下了马,坐在地上,如此天高地远,让人觉得自身的缈小,但也徒生了豪迈之气,他扯了一根草,剥了根部的皮,放在嘴里嚼着,有微微的清甜。如今的他,和任何一个西北汉子没什么区别,脸膛黑黝黝的,摸上去粗糙硌手,会说当地话,在野外能快速的寻到水源,会赶骡车,兴致来了,也会扯着嗓子吼几句当地的民谣。

可他知道,他的心,还在中原,他心里,始终有一个魂牵梦绕的人。

枯坐半响,日头慢慢爬到头顶,晒得不行,他耐不住,站起来打了声口哨,在附近游荡的马听到哨声,立刻跑过来,他翻身上马,顶着烈日朝着驿站奔去。

进门,史莺莺就朝他埋怨上了,“你去哪了,店里这么多事,忙都忙不过来,你倒好,上外边躲清闲去了。”

杜长风没兴致的时侯,不爱跟她吵,默不作声到后院洗了把脸,真凉快,他甩了甩头,一睁眼,史莺莺那张脸又杵在他面前,把他吓了一跳,“你做什么跟着我?”

史莺莺幽幽的看着他,“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啊,是不是因为那张画像?以为那上边是白千帆,别想了,人家都说了,那是南原的舞阳公主,金枝玉叶,你高攀不上的。”

杜长风把洗过脸的水倒在一旁的大桶里,留着晚上擦桌椅,洗衣服。

“你在担心什么?”

史莺莺哼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怕你犯傻,又一头栽进去,好不了了。”

杜长风笑笑没吭声。

“你不是真的打算去一趟吧?”史莺莺搓了搓手,“我觉得吧,那画像上的女人跟白千帆多少还是有点区别的?”

杜长风问,“什么区别?”

“白千帆没画像上的女人漂亮。”

杜长风忍不住笑,“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股子酸味?”

史莺莺气得伸手打了他一下,“别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谁都稀罕,自作多情什么……”

一个小伙计过来打断他们:“两位老板别打情骂俏了,前头来客人了。”

史莺莺狠狠瞪了杜长风一眼,进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