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仲清看了月桂一眼,月桂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一无所知,每次都是这样,一到璋合殿,他就要出去。
魏仲清眼珠子一转,急走几步过去拦住他,把墨容麟的小身子转回来,推着往里走,墨容麟自然不干,僵着身子不肯动。
魏仲清趁机教他,“说‘不’,说‘不’咱们就走,殿下,跟臣说,‘不’……”
他觉得这个音实在很好发,小太子应该能完成,可依旧是有力的小胳膊挥过来,他有经验,侧身一闪,躲开了。
墨容麟难得失手一次,站在那里有些怔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去看魏仲清。
魏仲清当时离墨容麟大概有七八尺远的距离,可他清楚的看到了小太子眼里的乖戾,那是一种表示对结果很不满的愤怒。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居然有点不敢过去,正踌躇着,瑞太后带着大队人马从里面出来,还没到跟前,心肝宝贝儿就叫唤起来。
墨容麟就在这亲昵的叫声中,顺手拿起桌上的小杯子狠狠掷向魏仲清。
魏仲清知道自己不应该躲,可本能使然,他还是躲开了,于是小瓷杯那么巧就砸在了正往外走的瑞太后头上。
一声闷响,时间象是静止了,小瓷杯落地,四分五裂,一条细细红线顺着瑞太后的眉毛缓慢的流淌下来。
太后老佛爷受了伤,所有人如临大敌,手忙脚乱把她安置在椅子上,拿的拿药箱,搓的搓帕子,都紧张的围在她身边。
只有魏仲清和月桂注意到了,小太子墨容麟站在人群外,脸上露出了怪诡又欢愉的笑容。
皇帝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一个问题,墨容麟快两岁了还不会说话。虽然说两岁不会说话并不能证明什么,可墨容麟不但不会说话,连简单的叫人和表达都不会,平时几乎是一声不吭,只有闹脾气的时侯,才会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皇帝越看越心慌,把魏仲清叫到宫里来,让他瞧瞧墨容麟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魏仲清自然是安抚他,“皇上,小儿开口晚,三到四岁也是有的,依臣之见,您不必担心。”
皇帝瞟他一眼,“他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是东越的储君,天性聪慧,说话也不会比别人晚,从今日起,你取消休沐,呆在宫里,好生给太子看看,要是看不好,哼,你这个医正也到头了。”
魏仲清欲哭无泪,他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孩子开口晚,他能有什么办法?以为医正是好当的么,不干了最好!
他腹腓着,目光却是看着墨容麟,这个孩子当初是他悬丝诊脉诊出来的,此后每日一诊,一点一点护着他长大直到出生,对墨容麟,他的感情不比贾桐他们少,墨容麟不会说话,他心里还是很重视的。特别听皇帝说小太子平时连声音都极少发出来,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好在他出生黄岐世家,见识广,学得也杂,检查过墨容麟的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没问题,所以他不出声,是心里的因素。
心病无药可治,只能慢慢引导,他找月桂合计,准备从墨容麟的喜恶着手。
月桂对他向来是没什么好态度的,不过为了墨容麟,她也只好端正态度与他合作,毕竟都是为了墨容麟好。
月桂目前总结出来墨容麟的喜恶有几个:喜欢在禁宫里四处游荡,喜欢穿斗篷,喜欢吃各种美味的食物,不喜欢别人碰他,不喜欢去璋合殿。
魏仲清决定从吃食开始,绮红送吃的过来,他把盘子接过来不给墨容麟,非常要他开口说个“要”字。
墨容麟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很着急,踮着脚伸手要。
魏仲清不厌其烦的引导他:“殿下,说要,要就给你,”他弯下腰,指着自己的嘴,“看臣的嘴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