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下一个村子若是找不见她,他们肯定要在那里搜寻一番,而她则大摇大摆的往回走,到路上拦辆马车离开这里。
她把墨容麟绑好在身上,背着包袱从山的旁侧下去,很快到了官道上,一边疾步走,一边四处张望,希望快些找到可以搭坐的马车。
她身上驮了一个人,走起来也不慢,想着那些人此刻还在两个村子间搜寻她,不禁暗暗得意,等他们慢慢搜山的时侯,她说不定已经到了镇上。
可是……她怎么隐约听到了马蹄声,忙往树后一闪,顺着路边的坡下滑,把自己掩在草丛里,果然,那马蹄声离她越来越近,她不敢抬头,听着那声音由远而近,从她身边跑过去。
应该和刚才的不是一拔人,他们没那么快追上来,看来母皇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她追回去。
她静静的趴了一阵子,刚要起身,听到刚过去的马蹄声又回来了,她赶紧趴好,示意墨容麟安静,墨容麟用他白胖的小手在地上抓了把尘土,望着她笑。
这一回,马蹄声在她们附近停了下来,她听到士兵们翻身下马的声音,心慢慢提了起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停下来,难道是发现她了?
可也不象,若是发现了她,上来抓就是,怎么四下里散开,象在搜寻的样子?
等了一会,仍只听到脚步散开的声音,她不敢抬头,余光里却看到墨容麟扬起了小脑袋,似乎正冲着谁笑。
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灰色的靴子,再往上,是湖青色的袍子,滚着金色的宽边,绣着曼陀铃的花纹。
她的视线停留在花纹不再往上,那人显然不满意,自己弯下腰来,头上的金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白千帆认得那双眼睛,昨晚的宴席上,他无礼的盯着她看了很久,好几次他们的视线对上,他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反而笑得很无耻。
白千帆原以为那匹看起颇为丰神的骏马出了城门便会扬蹄飞奔,可事实却是,那马儿昂首阔步,有如闲庭漫步,“的的,的的……”的蹄声敲在路面上,非常有节奏。说实话,还没有她撒丫子跑得快,照这样下去,非得被追上不可。
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不见马儿有奔跑的架式,便对马把式说,“老伯,麻烦您扬扬鞭,我急着赶路呢!”
马把式是个五十上下的男人,黝黑的脸,一张嘴,牙倒是白得分明,他头也没回,“你不要催,已经很快了。”
白千帆说,“这哪里快了?您得让马儿跑起来,我真的急着赶路啊!”
马把式回头看她一眼,神情不悦,“你是外地人吧,我常年赶车,没有谁嫌慢的,要想快,自己骑马跑去,再说,我这鞭子可不是用来打马的。”
“鞭子不打马,干嘛用的?”
马把式扬手凌空一挥,“啪!”清脆的声音响在半空,“用来听响的。”
白千帆欲哭无泪,母子两个大眼对小眼,却是毫无办法,后来在路上遇到别的马车,她发现车把式没说谎,和别的马车比起来,他们当真算快的了,只是照这样下去,她们免不了被追上的结果。
一路上鸟语花香,路边树木葱郁,白千帆发现南原的山林也和东越不一样,那些花草树木简直象是有无限的生命力,漫山遍野的绿意象是春潮一般要将人淹没。太阳渐渐升上头顶,山坳下小村庄的屋顶闪着金光,她惊奇的发现老百姓的房子不管多破烂,那个金色尖顶是一定要有的。
她看着淡淡的饮烟,心里一动,对马把式说,“老伯,你把我送到村里就好了。”
马把式回头看她一眼,“你不是要赶去镇上吗?”
“我突然想起有个亲戚住在这里,想去看看他。”
马把式了不多问,扯了扯缰绳把马车往坡下赶,送她到村口,白千帆付了车钱,把墨容麟绑在怀里,背上包袱往村里走去。
村子不大,村民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猜不出她是哪家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