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低头挽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就怪不得我了。”
彩凤看到她的动作,想上前,被怜儿拦住,恶声恶气的道,“怎么,敢跟王妃动手?劝你别动,看着就好,到时侯还能做个见证。”
彩凤当然不敢跟白千帆动手,见银玉没动,她也就不动了。
白千帆把两个袖子都挽起来,露出一截细长的胳膊,不再多话,上前一把抓住皇甫珠儿的头发往床下拖,皇甫珠儿年纪比她大,可论打架,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她一边护着头,一边尖叫起来,本来以为白千帆会来抢墨容澉,没想到直接对着自己来了。那贱丫头力气真大,她觉得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她胡乱的应付着,又叫墨容澉,“三哥哥,你醒醒,王妃打我啊,你得给我做主,三哥哥,王妃好凶啊……”
墨容澉醉得不省人事,觉得耳边聒噪,只当还在醉仙楼喝酒,可是迷糊中听到王妃两个字,他努力的撑开眼皮。
视线有些模糊,不过他看到了白千帆,好象正抡起袖子和人干架,这还了得,也没看清和她打架的是谁,飞起一脚踢过去,“去你丫的,敢打我媳妇儿!”
他醉得太厉害,一脚踢出去,没踢到人,倒把自己摔到地上,结果摔醒了几分,扶着床柱子爬起来,使劲擦了擦眼睛看,是白千帆把皇甫珠儿压在地上打。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上前拉架:“千帆,别打了,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替你讨公道好不好?”
白千帆真是气疯了,活到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怎么敢堂而皇之把别人的夫君抱在怀里呢?想男人到街上找去啊,跟她抢,哼,打得你娘都不认得!
她发起犟来也是不得了,墨容澉居然拉不开,只好强行把她抱起来,白千帆在他怀里乱踢,手里还死死攥着皇甫珠儿一把头发,凶狠的叫着,“再碰我男人试试,我打死你丫的!”
墨容澉一听,这里边怎么还有他的事呢……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侯,得赶紧把人带回去。
皇甫珠儿疼得厉声尖叫,“三哥哥,王妃要打死我,你得替我作主啊,你喜新厌旧我不怪你,可你眼睁睁看着她往死里打我么?”
那把头发被扯得绷直,他瞧着都觉得疼,可白千帆凶狠得象只小狼,压根不听他的,他只好抓着她的手重重一捏,迫她松开,哪知白千帆松了手,反手兜头朝他脸上打来,他没躲得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被打懵了。
白千帆趁机从他身上跳下来,狠狠踢他一脚,骂了句:“狗男女!”甩手走了。
白千帆心里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象那晚的事又会重新来一次,她不傻,皇甫珠儿对墨容澉的情意她看得出来,只是觉得皇甫珠儿是个苦命人,心里可怜她,反正去了金陵就会分府而居,这点时间她能等,也不想让墨容澉难做。
她一路走,银玉一路拦,脸上的焦急神色也同那晚一模一样。
白千帆心里暗笑,就不能有点新意么,上回她有孕症,过后不了了之,但这回,皇甫珠儿要再装模作样搞鬼搞怪,别怪她不给面子,墨容澉如今身份不同,当爹了,孩子看着呢,可不能毁他爹的名声。
银玉倒底还是在门口把人拦住了,“王妃,我们小姐真睡下了,您有事明儿个再来吧。”
掌灯的小丫环怜儿是个伶牙俐齿的,哼了一声,“王妃好心来瞧你们小姐,不感恩,反而相拦,这是在咱们府上,你们小姐借住在此是为客,哪有客拦主的道理?”
银玉被说得噎住,身子堵在门口,就是不让她们进去。
看来这是要继续演下去的意思了,白千帆弯唇一笑,那就来吧,到这会,她该问:“王爷在吗?”
银玉脸色一变,越发的吞吞吐吐,“不,不在。”
还是那样,说不在,却偏偏做出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白千帆还记得自己当初说的话,伸手把人一推,“在不在,你说了不算,我看了才算。”
一脚跨进门里,彩凤拦在卧房门口,“王妃,您可不能仗势欺人,咱们小姐和王爷好歹也曾……”
白千帆冷冷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仗势欺人了?”
“就是,”怜儿把灯笼挂在墙边,“咱们王妃是最善性不过的,怎么会欺负人,快让开,瞧过了你们小姐,王妃自然会走的。”
白千帆看着那道青色的玉帘,关于那晚的记忆越发清晰起来,她在想,是不是自己上去撩帘子,皇甫珠儿就会开口说话?
她慢慢逼近,彩凤微微退了一步,身后的珠帘碰在她身上,撞出细微又清脆的声响,皇甫珠儿的声音就是这时侯响起来的。
“我知道你今儿个累了,睡吧……”
白千帆愣住,她刚才只是想一想,结果幻想成了现实,皇甫珠儿大概是疯了吧,又来这一出有意思么,不怕打自己的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