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平贯见楚王进去了,也想跟进去,魏仲清拖住他,摇了摇头,产房例来不让男人进,人家是夫妻,进去倒没什么,你进去做什么呢,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哪怕是个阉人,那也是丢命的事。
白千帆听到墨容澉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寻他,瞧见高大的身影疾步过来,慌忙伸了手臂,要他抱,七分难忍,三分娇气的喊:“王爷,我疼。”
墨容澉瞧见她难受的表情,心瞬间被一只手死死捏住了,扭头怒吼:“都是死人么,没听到王妃喊疼!”
她的身子不能搬动,他只能俯下身到她怀里去,掖着袖子擦她头上的汗,一开口声音就哑了,“我知道你疼,忍着点,一会就好了。”他握着她的手,一根一根亲着手指头,“若是可以,我真想代替你疼,好宝贝,为了孩子,再忍忍,啊。”
屋里的下人们被他吼得打了个颤,一个婆子兢兢战战的上前来,“王妃,您疼的时侯,大口喘气,会缓解一些的。”其他也没什么法子了,再说哪有生孩子不痛的。
“来,试试,”墨容澉象教导小娃娃,“跟我一起做,大口吸气,大口呼气。”他认真的一呼一吸,她一丝不苟跟着做,若是平时,旁人见了只觉得幼稚,可在这种环境里,下人们看在眼里,都有些酸酸的。
生之前见了面,从他这里汲取了力量,白千帆觉得很满足,做了几次深呼吸,果然觉得没那么疼了,她催他出去:“你别在这里杵着了,出去吧,没有男人呆在产房里的。”
“我哪儿都不去,就守在这里,”他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强装镇定,可眼睛里的慌乱和惶恐已然遮不住。
见他这样,白千帆越发不能让他呆在这里,况且男人呆在产房里不吉利,但凡对墨容澉有一点不好的事,她都不肯做。
“你出去,出去,”她尖声喊起来,“你不出去,我不生了。”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似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了火,绮红过来劝:“爷,您先出去吧,您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帮,王妃还得顾着您,不能全力以赴……”
他在路上淋了一点小雨,衣袍有些湿,进来这么一会儿,后背比前面湿得厉害,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但他并不清楚,这难受倒底是打心里透出来的,还是湿衣裳裹的?
墨容澉在蒙蒙细雨中,给他的小娇妻摘桑果子,别说,这种亲自为心上人做事的喜悦和满足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余光里,贾桐从田埂上飞奔而来,大约是太着急,脚下一滑,居然摔了个狗啃屎,他忍不住笑骂道,“真是个二百五。”
转瞬,贾桐从地上一跃而起,扬着手冲他大喊,“王爷,快回去吧,王妃要生啦,大总管打发人来报信了!”
墨容澉手一抖,辛苦摘的桑果子全掉在地上,他也顾不得,提着气想直接掠过那片桑田,可惜心里太乱,气老不沉到丹田,他只好撒腿跑起来。心里埋怨自己,好选不选,偏偏选了今天出城,要是在前院衙门里多好,提脚就到了后院。他不在身边,她一定很害怕……
刚回到路边,宁九牵着马侯在那里,路边有陪同过来的官员,都拱起手朝他道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墨容澉来不及应酬,飞身上马,在一片道喜声中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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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帆无所事事的躺了一会,渐渐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了,倒不是疼,就是腰酸得跟要断了似的不得劲,她是能忍的人,也没作声,只微微蹙了蹙眉。
绮红端了一个大托盘过来放在床上的小几上,里面是刚做好的饭菜,“王妃,您吃点吧,妈妈说了,得吃些东西才有力气生孩子,汤里放了参丝,喝了补气的,您多少吃一点。”
绿荷把她扶起来,拿着软枕塞在她腰里,白千帆说,“腰难受,再多塞一个。”
月桂立马就朝婆子们喊:“妈妈,王妃腰难受了,可怎么是好?”
一个婆子笑着答,“这就是快开始了,先是腰酸,再是肚子疼,然后就生了。”
白千帆问,“整个过程得多久?”
“回王妃,这是因人而异的,头胎总要长些,您还没开始阵痛呢,有的痛起来得十来个时辰,最快也得两个时辰,若是二胎更快些,还没什么感觉孩子就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