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红还没回过神来,他却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白千帆在喃喃自语,“我没有吃螃蟹,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一点也没吃啊,魏大夫叮嘱过我的,我不会……”
皇甫珠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脸怜悯的看着她,“没人怪你的,你怀着身子,胃口本来就好,嘴馋一点也是正常的,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侯,还是想想怎么保住孩子,要是因为一点螃蟹,让孩子没了,罪过可就大了。”
墨容澉冷冷扫了皇甫珠儿一眼,声音沉沉,“别说了。”
“我没有吃,”白千帆急急的辩解,“我真的没有吃……”
“我知道你没吃,但月桂在吃,她在你边上伺侯着,万一不小心勺子上带了蟹腥味……”
白千帆听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月桂。
月桂被她这一眼看得后背发凉:“夫人,你怎么……”
白千帆万分沮丧的啊了一声,整个人象被抽了筋骨似的,彻底瘫了下去,“我,舔了一下她的勺子……”
墨容澉:“……”
月桂,“……”
皇甫珠儿,“这就对了,倒底还是沾了蟹腥味儿,大夫们的诊断没有错,还是因为螃蟹的事,不是我说你,明知道不能吃,还做这些小动作做什么?要当娘亲的人,跟孩子似的瞎胡闹,这下可好,把孩子闹没了,算了,事情已然这样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反正还年青,能再怀上的,咱们把身体养好了,往后想要多少孩子都没问题的。”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先埋怨后安抚,象个做姐姐的样子,绿荷大概是对她有成见,觉得有些怪怪的,侧头瞟了她一眼,总觉得她没安好心。
大夫行医数十载,他的医馆在金陵城也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三教九流领教过,达官贵人也没少打交道,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讲理的,瞧完了病不给诊费不说,怎么还不让人走呢?
看他们穿着打扮虽然富贵,却住在客栈里,想必是外地来金陵的游客,外地人居然敢这么横,真是无法无天了!
大夫怒瞪了墨容澉一眼,抬脚就往门口走,没有人拦他,凶他的男人甚至没有看他,只顾安抚他的小娘子。
可到了门口,“嗖嗖”两声拔刀的声响,大夫只觉得脖子一凉,两柄雪亮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他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两个守卫,虽然穿着普通的青色长袍,但那锐利的眼神,凛然的气势,一看就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并不是一般的跟随。
他心里一惊,收住脚,回身望,先前光顾着瞧病,这会子仔细一打量,心卟通卟通加快了速度。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坐在床边的男人绝对不乏乏之辈,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他想到了高高在上的王,再看其他人,窗边站着的男子清华贵气,举手抬足皆显不凡,盛装打扮的女子雅典高贵,其他三位穿着稍逊一些,且刚刚听一人自称奴婢,想必是丫环,却个个出落得如花似玉,穿着也得体,若不是自称奴婢,他还以为是千金小姐。再加上外头两个面无表情的守卫……
大夫很惶然,这些人倒底是谁?
正思忖着,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居然都认得,是城里排得上号的大夫,可个个面色不豫,排着队进来,后边跟着几个守卫。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圆脸青年,穿湖蓝的袍子,大步流星迈进来,朗声道:“老爷,城里有名望的大夫都请来了。”
床边坐的男人嗯了一声,“叫他们一个个过来瞧,瞧得好有赏,瞧不好,哼,小心项上的人头!”
贾桐转头朝那些带着怨气的大夫喝了一声,“磨蹭什么,快过去替我们夫人瞧病。”
这些大夫都是被贾桐请来的,说是请,其实就是先礼后兵,愿意最好,不愿意也得愿意,有一些正跟人瞧病呢,也被拖来了,心里自然不高兴。
可门口守卫站了一排,腰间佩刀,如狼似虎的模样,大夫们都是文弱的人,自然是怕的,只好上前探脉。
白千帆看到这些大夫,心里燃起了希望,这么多人,总该是有办法的吧。
她对人向来是客气的,“大夫,麻烦你了,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