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拎着食盒到衙门的时侯,并没有看到墨容澉,只看到了宁九和贾桐。
她问贾桐:“师傅,王爷呢?”
贾桐哭着脸,“王爷在练拳。”
她有些奇怪,“王爷练拳,师傅不高兴么?”
贾桐:“……”我高兴得起来么,平时练拳打木桩子,今儿个却是打大活人,一场拳打下来,还有命么?
白千帆四处张望,“王爷在哪练拳?”
一直没开口的宁九冷声道:“王妃若是找王爷有事,可以留下口信,若是没事,请回吧。”
宁九为人虽冷,对她还算尊重,很少这样冷着脸说话,白千帆猜是昨晚的事被他们知道了,脸上有些讪讪的,把食盒交给贾桐:“这是王爷的早饭,他练完拳记得叫他吃。”
贾桐点了点头,见她要走,着急的哎了一声,白千帆回头:“师傅还有事?”
“他没事,”答话的是宁九,他冷冷扫了贾桐一眼,“你有事么?”
贾桐看看白千帆,又看看宁九,摇了摇头,“没事。”
白千帆觉得他们有些怪,不过自己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懒得去猜,闷闷不乐的走了。
等白千帆走远了,宁九冷冷道:“这件事你要敢插手,王爷不杀你,我来动手。”
贾桐哀声叹气,“好歹兄弟一场,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心里……哎,好生厚葬吧,也不枉跟他……”
“谁说他一定会死?”宁九没好气,“王爷要弄死他,还用等现在?”
“王爷不杀他?”贾桐惊喜道:“真的不杀他?”
“王爷倒是想杀,不过为了小世子,也得积德。”宁九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着瞧吧。”
墨容澉在浴桶里呆坐良久,直到水渐渐变凉,可再怎么凉也凉不过他的心。
他回忆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一点一点,细细的筛查着,她的惊慌,她的害怕,她的假装镇定,她回应他时的前所未有的热情,她喝斥杜长风时微微的颤抖……
她努力的和杜长风划清界限,只是为了保护他,害怕他杀了杜成风。他们如今这样好,可她的心里,总有一个小角落是留给杜长风的。他不点破她,她愿意装装样子,也是好的。
外头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夜好眠。可今晚他怕是要睡不着了。
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绮红和绿荷早起来了,安静的守在门外,却没人敢开口劝他一句。
月桂到屋里去看白千帆,见她坐在床边发呆,神情有些茫然,今晚这事谁见了都会站在楚王爷一边,本想数落她几句,看到她这副样子,又有些不忍心。
“想也没用,睡吧。”
白千帆问,“王爷呢?”
“还在角房里没出来。”
“还没洗完吗?”
“大概吧。”
“王爷……是不是在生气?”
既然她主动提起,月越少不得要说两句,“王爷把你搁在心尖上爱着,大半夜下着雨还赶回,您倒好,弄成这样。”
“这能怪我吗?我怎么知道杜长风在这里?”
“您见到他就应该大声喊呀,奴婢们都冲进来,可以证明您的清白。哼,现在可好,黑灯瞎火的,你们两个单独在房里。”
“也不是黑灯瞎火,点着灯呢。”
“您要是不想事情闹大,单叫奴婢也可以,三个人总比两个人呆着强。您还护着他,干嘛不让王爷杀了他?除了这个祸根,就一了百了了。”
白千帆惊讶的看着她,“那可是一条人命呢,怎么能说杀就杀?”
月桂说,“这个杜长风也真是的,三番五次给您惹麻烦,他是不是看不得你好,故意闹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