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闹了一宿,窗外泛了白光,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垂眼看她,白千帆倒是闭着眼睛,可他知道她没睡,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影子。
哪怕闭着眼睛,她也是这么好看,他忍不住亲吻她,“千帆,你长漂亮了。”
白千帆轻哼了一声,本不该这个时侯算账,可她没忍住,“比皇甫姑娘漂亮么?”
墨容澉手一紧,半响没说话,白千帆的气性儿来了,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下,“你起开,我该回去了。”
墨容澉心里一刺,两只手环抱过去,象生怕她跑了一般,“回哪去,我在哪,哪就是你的家。”
“现在说得好听,我怕王爷哪天又说要送我走。”
“不会了,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我到哪都要带着你。千帆,”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为装作不在意,他们就不会对你下手,没想到,他们没下手,你却自己跑了。”
白千帆一愣,转过身来,“他们是谁?”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你只要知道,我心里爱着的一直是你,不是皇甫珠儿,她于我,是一个故人,是一份责任,我从前不知道什么是爱,以为互不讨厌,相敬如宾就是了,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不是,我对她是一种两小无猜的喜欢,因为知道她将来要嫁给我,所以会去喜欢,但那不是爱,我很清楚,那不是爱,我爱的是你,今生今世,唯有你一人而已。”
白千帆第一次听墨容澉说这么长情的告白,很感动,抱紧他,也诉说衷肠:“我很想你,想得半夜里哭肿了眼睛,好几次偷偷溜出门口,想去找你……”
“为什么没去?”
“我怕去了,你把我拒之门外,还有,”她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我私自逃跑,让你失了面子,肯定轻饶不了我。”
墨容澉的手慢慢探下去,“是轻饶不了……”
白千帆啪的一巴掌打在他手上,“擦着药呢,别动。”
听说白千帆被刘茂全带到苏城去了,月香月桂吓得魂都没了,慌忙跑到里长家里,双双跪倒在他面前,哭着求他想办法。
那厢,史莺莺追着她老子破口大骂:“瞧你干的这缺德事,那个刘茂全是个什么东西,你就敢让他把阿凡带走,你还我女婿来,还我女婿来……”
史晟诚焦头烂额,一方面怨刘茂全不讲信用,一方面又觉得闺女闹得他在底下人面前失了脸面,边跑边回头骂史莺莺:“天底下有你这样当闺女的吗?满屋子追着爹打,你要遭雷劈的啊!”
史莺莺叉着手停在半路直喘气,“我打你了么?我是跟你讲道理,我不管,你赶紧把人弄回来,别真让他关到牢里去了,阿凡那么瘦,万一动了刑,哪受得住?”
史晟诚扶着墙喘粗气,“好,你安静点,我就来想办法。”
正闹着,里长带着月香月桂来了,两姐妹见了史莺莺父女俩没什么好脸色,特别是月桂,柳眉倒竖,咬牙彻齿,“阿凡要是少一根汗毛回来,我拆了你们这酒仙楼!”
里长打圆场,“好了好了,先别说气话,还是商量商量怎么救人吧。”
“怎么救,当然是拿钱去救。”史莺莺一副极懂行的样子:“那个刘将军在我家吃了一个月的饭,他是个什么人,我大概也得出来,不就是为钱嘛,”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瞪了史晟诚一眼,“爹,你是不是钱给少了,姓刘的故意给咱们小鞋穿?”
“哪能呢,”史晟诚叫屈:“白吃了我家一个月的饭,让他帮着演场戏,本是应该的,我怕他不好说话,特意使了银子的,哪知道这人银子拿了,却办了个这样的事!”
月香看了月桂一眼,担心的问:“会不会不是为了银子,是别的事?”
“能有什么事?”史莺莺说,“钱凡不就没有入册嘛,多大点事啊,半路丢了黄册的人多着呢,合着都给抓起来?”
月桂说,“当务之急,咱们要搞清楚刘茂全把阿凡送到哪里去了?得去瞧瞧他在那里好不好?”
“阿桂说得对,”里长点了点头,“这样,我叫人套了马车进城,各处去打听打听。”
史莺莺绕不开刘茂全去,恨恨的道:“姓刘的今晚不回来了么?半道上把他劫住,蒙头先打一顿,再逼问他把阿凡弄哪去了?”
史晟诚总觉得自己使了银子,不应该是这么个结果,喜欢往好了想,“我看还是再等等吧,或许刘将军是为了把戏演足,吓唬钱凡的,等钱凡松了口,自然就把人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