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姓钱的,跟你没完

一口气跑进院门,梁宝田还在归置院子,见她气喘吁吁跑进来,惊讶的问,“阿凡,有鬼追你么?”

白千帆没好气,“嗯,一只吓人的女鬼!”

梁宝田却不害怕,拿着扫帚到门边去瞧,“别怕,鬼来了,我替你挡着,你是我小舅子,我得护着你。”

里长没夸错他,傻归傻,可人实诚,心善。

白千帆把他拉进来,关上院门,“不用你拦着,鬼进不来,关上门就行了。”

见她往屋里去,梁宝田又叫住她,“阿凡,你叫我一声姐夫吧。”

白千帆心里有事,不大想搭理他,当没听见。

梁宝田过来拦住,笑嘻嘻的说,“你叫我一声啊,我给你好东西。”

他能有什么好东西,白千帆还是不理,绕过他又要走,梁宝田很执拗,她从左边绕,他拦左边,她从右边绕,他拦右边,最后白千帆被弄得没办法。只好敷衍的叫了他一声,“姐夫。”

梁宝田高兴坏了,伸手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铜板放在她手心里,“姐夫给的。”

白千帆望着那枚铜钱,不禁好笑,这是他说的好东西?不过转念一想,钱若不是好东西,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好东西了。这家伙其实也不是太傻嘛!

进了屋,她把这事告诉月桂,两人捂着嘴笑了半天,月桂起了玩心,朝她挤挤眼睛,“瞧我的。”

她跑到院子里,冲梁宝田甜甜叫了声:“姐夫。”

梁宝田诧异了下,转瞬便笑眯了眼,把手伸到怀里掏了掏,也掏了一块铜板给了她。

白千帆卟哧一笑,跑过去冲月桂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围着他迭声的叫姐夫。

梁宝田先还笑,后来就慌了手脚,“我身上没那么多钱了呢,留几声明天再叫吧。”

梁宝田每日都要从街这头到街那头去看月香,去的时侯总是衣着光鲜,头发一丝不乱,袍子一尘不染,因为阿香说要仪表整洁,连身上的手帕都要雪白雪白的,不肯要有颜色的,怕阿香说不干净。

路上总有人逗他,“阿宝,看媳妇去呀!”

他很得意,昂着头,答得响亮:“嗯咯!”

别人若赞阿香漂亮,他就很高兴,竖着大姆指夸人家说得对。若是那人不怀好意的问:“阿宝,跟你媳妇睡过了没有?”

他就瞪着眼,白着脸,朝人抡拳头,他虽然傻,也知道这是混账话。

来了门口,规规矩矩敲门,若没人应声,他就扬声问:“家里有人吗?有客到了!”

月香在里边听得好笑,打发月桂去开门,梁宝田怕月桂,见了她,总有些缩头缩脑。

月桂呢,见了他这样,心里也烦,怎么看都是个傻子,喝他:“教过你的,见了人要抬头挺胸,畏畏缩缩跟做贼似的,上不得台面。”

她柳眉一竖,梁宝田更怕了,抬起手遮在头上。

月桂恼了,“把手放下来,不放我可打了啊!”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话说得中气不足,可他反复的说,好象这样,月桂就不敢打他了。

月香只好出来,把他拉进屋里,“你老说这话有意思吗?谁教的?”

“我娘教的,说别人欺负我,就这么说,让人不敢小瞧了我。”

月香叹了一口气,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往后不要这么说了,没有用,听阿桂的,见了人要抬头挺胸,别人要是问你是谁,不要说里长是你舅舅,也不是要说你是香油铺子的少东家,说你是梁宝田,记住了?”

“我是梁宝田!”梁宝田反复了一句,有些疑惑,“这么说就成了?别人不会说我是傻子?”

“说你是傻子,也没办法,你确实比别人傻一点,不过自己不能承认,”月香象教孩子一样教他,“傻也傻得有骨气,知道了吗?”

梁宝田重重的点头,“我记住了。”他站起来,“阿香,我帮你扫院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