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死了,皇帝会怎么做?杀了墨容澉,然后再派人来杀她,把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通通灭掉,这才是一个君王的所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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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亲卫看着月香月桂手里端的酒,很是为难:“王妃,属下当值,不能饮酒。”
“我的面子都不给吗?”白千帆手里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野鸡肉,“这么冷的天,喝点酒暖暖身子,离天亮还早,有派熬呢。”
“真的不行,我们不能喝。”
“好吧,我不为难你们,不喝酒,吃碗香喷喷的野鸡肉总可以吧?特意去集上买的,每个人都有份,另外两位刚才也同我们一起吃了的,就只有你俩没吃了,快,趁热吃吧。”
“吃吧,吃吧,”月桂说,“王妃都送到跟前了,你们再推辞就真是不给面子了。”
两个亲卫对视了一眼,心里暖洋洋的,夜里当值,挨饿受冻是常事,挺一挺就过去了,谁也没当回事,没想到楚王妃还记着他们,说不感动是假的。
都是憨厚耿直的人,也不多说什么,伸手接过碗,直接抓着肉就啃。
“香不香?”
“香!”
“香就多吃点,”白千帆说,“这酒你们不喝,干脆倒掉算了。”说着示意月香月桂倒酒。
亲卫甲本能的阻止,“还是别,倒了挺浪费的,”他看了同伴一眼,踌躇道:“要不,咱们喝了吧,一碗酒,也误不了事。”
野鸡肉香是香,可是少了酒,总觉得少了点味道,亲卫乙看着芬芳扑鼻的美酒,咽了一下喉咽,“咱们还是不要辜负王妃一片心意,喝了吧。”
白千帆亲自把酒送到他们手里,笑得眉眼弯弯,“喝吧,一碗酒误不了事的。”
庄子上大约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日落黄昏,偌大的空地上架起了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砖头垒起的灶上架着黑幽幽的铁锅,锅里炖着肥硕的野鸡,香味在空气里弥漫飘散着,钻进每一个人的鼻孔,老兵们仿佛回到了往日打仗行军的日子,他们也是这般在露天驻营生火,大铁锅里炖着米和菜,那时候觉得异常艰苦,如今回想起来,却是感慨万千,只觉得珍贵,毕竟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永远的留在那里,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提议是白千帆的意思,她一说出来,就得到老兵们的热情响应,只有余得贵颇有微词,天寒地冻在外头生火做饭,小王妃可真会玩!
不过他只是个奴才,主子有吩咐,他照做就是了,庄子里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男人们烧火煮菜,女人们打下手,摆了长桌子,围着火堆而坐,居然也不觉得冷,几坛高梁酒摆在桌上,边上码着大海碗,想喝,自己去倒。一旁的火架上还挂着烧水壶,热茶美酒,在冬日里缺一不可。
日头落下去,夜色涌起来,火烧得更得旺了,不知是喝了酒,还是被火光映的,人人都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大家喝酒吃肉,谈起年迈的父母,或喜欢过的姑娘,或悲伤或欢喜,有人唱起了小曲,有人借着酒兴耍起了大刀,这样热闹喧嚣,就跟提前过大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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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庄子上的热闹,夜晚的楚王府显得沉寂冷清。
绮红站在窗前,看着天上那一抹淡淡的弯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王妃在庄子上过得好不好?”
绿荷坐在桌前绣鞋面,听到这话顿了顿,把绣花针在头上划拉了一下,“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不知道爷会不会接她回来吃个团圆饭?”
“自打王妃走了,爷的脸上没了笑容,话也少了。”
“谁说不是呢,王妃在的时侯,爷多快活啊,现在弄了那尊神在院里,爷又打回原形了。”绿荷把手里的活放下,看着绮红,“要不,咱俩去求求爷,至少让王妃回来过个年嘛。”
绮红却神情一凛,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听了一会儿,说,“这么晚,谁来了?”
绿荷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挑了帘子看,“是大总管,后边还跟着一个人,瞧着象是……宫里来人了。”
绮红奇道:“这么晚,宫里怎么会来人?难道是皇上找爷有急事?”
绿荷说,“应该挺急的,爷跟着公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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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容澉走到门边,突然回头看了郝平贯一眼,郝平贯神情恭谨呵着腰:“王爷放心去吧,府里的事,老奴自会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