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她这一生该多么完美

这天过后,修元霜一改之前的颓废,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每日穿衣妆容一丝不苟,卯时起,戌时歇,天气好的时侯,她会呆在院子里,慢慢收拾墨容澉留下来的烂摊子,教小厮砌花坛子,给花木浇水,小苗儿弱,被风吹得倒了腰,她寻了细长的棍子用绳索绑上,只要自己能做,她都亲力亲为。

闲瑕时,她会坐在花架下看书,或做绣工,绣袜子,鞋面,扇面,荷包,绣的是梅兰竹菊,多用绛色的线,辅以淡素的颜色,寥寥勾勒,大方而精美。

秋纹看在眼里,只是叹气摇头,大小姐为人冷清,便是对老爷夫人也是孝至礼彬,一言一行都透着客气,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了情,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修元霜在院子里呆着,有时会听到从揽月阁传来白千帆的笑声,张扬的,欢快的,于她而言,那是自由的味道,相比之下,她是落寞寂静的,她的院落连日头都照不到,是一个被遗忘的地方。她常常听着白千帆的笑声出神,也会想,若自已也是这般张扬随意的性格,她的人生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偶尔,她也能听到揽月阁的下人们给墨容澉请安的声音,墨容澉的声音很清朗,会应声叫起,从简短的几个字里,她能听出他是高兴的,是欢愉的,仿佛那个院落有着魔力,他一进去,便由衷的快活。他在揽月阁与在落星阁象是两个人,在揽月阁,他会发出清朗的笑声,语气随意带着亲昵。而在落星阁的他,很少说话,偶尔的交流也带着客套。

倒底是不同的,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哪怕她变成白千帆那样的性格,他也不会待她象白千帆的。

一片乌云压过来,天色低沉,隐约有轻雷在天边滚动,她站起来,叫丫环收了绣绷子,正要转身往屋里走,看到镂空的花墙外站着顾青蝶。

隔着圆圆的小孔,四目对视,刚进府的时侯,关系也曾好过,只可惜,共侍一夫的两个女人始终做不成好姐妹。

顾青蝶脸上带着微笑,那是胜利者的笑容,修元霜漠然看着,歪了歪唇角,牵起一丝轻蔑,转身走了。

顾青蝶以为自己赢了,其实不是,有白千帆在,她们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何来胜利?

而且,她始终相信,墨容澉绝不是随意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顾青蝶的下场不会比她好。

墨容澉在门口说了话,进来却一言不发,瞟了一眼食盒里的东西,神情淡淡的,牵了白千帆往外走,低声数落她,“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下次不准来了。”

“可是……”

他声音一冷,斩钉切铁,“没有可是。”

白千帆脖子一缩,不敢作声了。

修元霜死死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恨不得眼里能飞出一把刀子来把那两只手砍断。

他来了,带着淡漠疏离,什么表示都没有,她真要怀疑是因为他的默许,外头的人才敢送这样的饭菜进来。什么希望都没了,她真真绝望透顶。自己这副倒霉样还让白千帆看了笑话,真是憋屈得恨不能立马死去。她一直是心高气傲的人,可如今却被踩到尘土里,碾成了粉末子。

她恨得浑身发抖,银牙咬碎,用力一拂,食盒落地,发出一声巨响,丫环们低着头不敢吭声,只有秋纹上前来:“主子,您这又是何苦?”

她怒不可抑,抬手就是一巴掌,“谁让你去找她的?谁让你这么做的?”

秋纹哭着跪下,“主子,奴婢不能看着您坐以待毙啊!”

院子里,白千帆听到动静回头去看,被墨容澉拖着快走了两步,“不该你管的不要管。”

出了门,却看到顾青蝶带着紫俏立在路边,见他们出来,忙上前行礼,“给王爷和王妃请安。”

白千帆问,“顾姐姐,您也是来看修姐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