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妃没管住自己的嘴,扑哧笑出声来,白千帆看过去,她忙掩饰的咳了两声,白千帆这才发现,大伙看她跟看个笑话似的,那鄙夷的神色她太熟悉了。想着刚才墨容澉教训她的话,白千帆怕给他丢脸,犹豫了一下,把碗拿回来,“别当真,我就开个玩笑。”
布菜太监做事利索,一勺子下去,舀了三个,正准备往碗里放,听到这句愣住了。按规矩,下了勺,离了碗,菜就不能再往回倒了,也不能浪费,楚王妃这会子说不要,他要怎么办?
白千帆不知道规矩,小脸凛着,反正她是不要的。
布菜太监只好说,“楚王妃,您不要赏了奴才吧。”
白千帆嗯了一声,布菜太监苦着脸,用小碗盛着,袖子掩着嘴,三个白玉丸子一起吃进了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青蛙。白千帆惊奇的看着他,“您嘴巴真大。”
布菜太监哭笑不得,心道,要不是您这么折腾,我至于把自个梗成这样嘛。有了这个小插曲,白千帆留了一个心眼儿,再好吃的东西,她也只尝一口就放下筷子,跟其他人一样挺直了腰杆子,端着该有的架子,不让别人小瞧了她。
只是这么一来,原先盼着吃大宴的雀跃心情一点都没有了,几个王妃说着家里长短的事,她也插不上嘴,实在是无聊。她耐着性子坐着,听到屏风那边传来一阵高是一阵的喧嚣声,晋王妃掩嘴一笑,“准又是哪个带头在闹酒了?”
誉王妃笑道,“说起喝酒,酒量最好的当属咱们楚王爷。”
说完,她看着白千帆,好不容易有一个话题可以跟她聊聊套下近乎,可白千帆完全不接茬,一本正经的坐着,似乎没听到她的话,誉王妃有些讪讪的,能当上王妃的都是有些底子的精明人,像她这样不知道接茬的还真没见过。
墨容澉进了大殿,白千帆问他,“你把那位公公怎么啦?”
墨容澉斜了她一眼,真是个缺心眼子,都踢她了,还那位公公。没好气的道,“你少管。”
白千帆歪着头笑,“我知道您一定是踢回他了,对不对?其实您应该让我来踢,您踢的肯定重,他指定吃大亏了。”
是踢得重,都踢断腿了,可依他看,金保是占着大便宜了。奴才非议主子都是拔舌去命的罪,金保都上脚踢了,死上十次都不过分,只断了一条腿,可不是捡着大便宜了吗?
白贵妃自打墨容澉露面就一声不吭,此时也坐得远远的,低眉肃目抚着手上的护甲,心里恨他恨得要命,可脸上风平浪静。打过几次交道,她对墨容澉也算有所了解,他不像皇帝,凡事留三分情面,做事不会太绝,他是个混不吝,撒起野来,皇帝也镇不住。所以她不往跟前去,不吃眼前亏。
皇后慢悠悠喝着茶,墨容澉和白千帆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她的耳朵里,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平时是这种相处方式。并不是想象中的情意绵绵,倒像关系特别亲密的兄妹。
墨容澉低声数落白千帆,“你是猪啊,叫你跪就跪,在宫里,只要没犯错,就算见着皇上,也只需要行礼请安。奴才叫跪就跪,你真给本王长脸。”
白千帆头低低的,一声不吭,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墨容澉在她头上拍了一下,“行了,下回长点记性,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
白千帆抬起头来,笑嘻嘻一张脸,“我想喝果露。”
墨容澉……简直要败给她了,说了半天,小丫头压根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