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嗓门嚷,修元霜不好装听不见,只好撑着身子坐起来,虚虚的笑了笑,“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既然不碍事,赶紧给个手谕,我要打发人去请大夫。”
修元霜皱了眉头,“是为了月香的事吧,方才月桂来过了,王妃,不是我说您,您这些丫环真是惯纵得没边了,信口雌黄不说,还娇气十足,月香为什么跳湖,不就是我骂了她两句吗?主子骂两句就要跳湖,府里的这些奴才有样学样,那咱们楚王府成什么了?”
“修姐姐为什么骂月香?还有您骂她什么了,让她都寻上死了?”白千帆冷着脸,她也看出来了,修元霜这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故意使坏,找月香的茬,她还信誓旦旦跟月桂月香说修元霜是有分寸的人,分寸个屁!她总是喜欢把人往好了想,但人心隔肚皮,月桂说得对,丢了几钱银子,试出一个人的好坏来了。
怕耽误了请大夫,也懒得跟修元霜掰持,她冷冷的道:“先不说那些,修姐姐,我现在要您给个手谕请大夫,您给不给?”
“王妃,您不能不讲理。”
听听,这分明就是倒打一耙,白千帆哼了一声,“我就不讲理,怎么了?我问你,我是王妃,你是侧王妃,是你大,还是我大?”
修元霜闷了一口气,她最恨的就是这个,白千帆偏拿来说事,但事实如此,哪怕白千帆这个王妃只是暂时的,也压在她头上,她只能答:“当然是王妃大。”
“好,既然您承认我大,那我现在命令你,去给月香请大夫来。”
修元霜脸色发白,咬着牙根,这就算是翻脸了吧,也好,等王爷回来,让他知道白千帆是怎么仗势欺人的!
修元霜冷着脸,把手谕交给她,却没松手,“王妃,王爷命我打理这头家,您这样做,我很为难。”
白千帆用力把手谕抽出来,满不在乎的道,“等王爷回来,你到他跟前告状去吧,叫他罚我就是。”
月桂留了个心眼,到了落星阁,只说是月香病了,王妃让打发去请大夫,来请侧王妃示下。
修元霜却早得了信,气得脸都绿了,她罚了月香,月香转身就跳了湖,这算什么?不是打她的脸么,传出去人家会说她是逼死奴婢的恶主子,她可担不起这样的名声,人活一张脸,脸要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风平浪静,“我刚才还瞧见月香了,她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月桂低眉垂眼,“大概是夜里踢被子受了凉,眼下瞧着不太好,王妃打发奴婢赶紧请大夫去。”
修元霜“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柳眉皱起来,“胡说,当本妃不知道么,月香跳了明湖寻死,眼下在碧荷阁躺着呢,什么夜里踢被子受凉,一派胡言,月香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假以时日,王妃只怕要被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带坏了。”
月桂心里一惊,装出更加恭训的样子,“侧王妃骂的是,奴婢知错了,月香寻死这事不好听,奴婢怕污了侧王妃的耳朵。”
“你也知道不好听?”修元霜冷笑,“她为什么寻死?就因为我骂了她两句么?这样的奴才有什么用,主子还好好的,她倒寻上死了,趁早打发了。”
“侧王妃,您要打发月香,也得等她病好了再打发,眼下您看,她一口气在那吊着呢,再不请大夫,万一她真的……”
“你甭吓唬本妃,本妃着人去看过了,性命无攸,她命大着呢。”修元霜端起茶盅,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她就是受了点惊吓,睡一觉就好了,不需要请大夫。”
月桂心里一惊,“侧王妃,月香真的病了,身上发烫呢,王妃说……”
“别开口闭口王妃,王妃年纪小,都是叫你们挑唆的,去吧,本妃乏了,要歇一歇。”说完起身就往后头去。
月桂追了两步,被秋纹拦住,她斜着眼,嘴角轻轻吊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冲她得意的一扬眉,跟着修元霜去了。
月桂气得直跺脚,只好又回碧荷阁去告诉白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