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替她梳头的时侯,说过要赏她发簪子,后来见着这对珠花,有心留下来,结果她被匪徒劫走,以为没有机会再给她。如今插在她头上,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他这个人,从不做亏心事,哪怕对白廪如的女儿,亦是如此,亏欠了她,补偿回来,往后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
白千帆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喜笑颜开,“真好看。王爷的手艺比上次进步了耶。”
墨容澉咳了一声转过脸去,“今儿个我替你梳了头,是不是又觉得本王是好人了?”
“王爷若不是和我爹有仇,也不会那么待我,我省得,”白千帆扬着脸,眼睛微微眯起,笑得露出一排细细的糯牙,“王爷有错就改,今儿替我梳了头,还赏了珠光,我要再不知足,岂不是贪心?”
此时的白千帆就象一只温顺的小猫,两只圆圆的发髻象足了那对大猫耳朵,微眯的眼透出一丝憨态,墨容澉都没反应过来,手就冲着她的脸伸出去了。
白千帆以为他要象上次那样掐自己,慌忙捉住那只手,“王爷这习惯不好,见人就掐,你是个爷儿们,下手没轻重,其实可疼着呢。上回掐我,印子两天才消呢。”
墨容澉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他刚才愰神了,低眸看,她两只小手包裹着他的大手上,肉乎乎的,手背上显出一排圆圆的小福窝。
他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淡声道,“王妃误会了,我没想掐你。以为你脸上有脏印子,原来是颗痣。”
白千帆闹了个大花脸,嗫嗫的,“我先头还跟杨姐姐说呢,王爷不会打女人,结果自己想岔了。”
“谁说我不打女人?”墨容澉轻哼一声,“惹恼了本王,照打不误。”
白千帆狐疑的看着他,半响弯着唇笑得两眼亮晶晶,“王爷跟我说笑的对不对?”
墨容澉突然脸一沉,“回去吧,本王乏了,想歇着了。”
白千帆抖了一下,麻溜的从屋里出来,外头阳光灿烂,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好的,王爷又喜怒无常了。她是习惯了,就怕吓着杨姐姐。
吃完饭,墨容澉让白千帆跟他去拿发簪,杨丽娘立刻说,“王妃,我等你一块走啊。”
白千帆还没说话,墨容澉挥了挥手,“杨姑娘先回去吧,本王还有话要跟王妃说。”
杨丽娘只好不情愿的走了,不过她也放心,看今天这情形,楚王爷待她还不错,一去就赏了衣服料子,给他按了摩,又赏了支发簪,还温言细语跟她说话,问她是哪里人,住在哪,家中还有什么亲戚……以前大家伙谈楚王色变,现在她知道了,那都是谣传,真正的楚王爷一表人才,待人和气,配做夫君再好不过了。
墨容澉把白千帆带回寝卧,指了指她头上的发髻,一脸嫌弃,“都是姑娘家,别人都梳得端端正正,你瞧你,东倒西歪的,不倒翁么?”
白千帆呲了一下牙,“我屋里连面镜子都没有,怪我么,照不见能梳成这样不错了,知道王爷嫌弃,往后我少在王爷跟前晃悠就是了。”
墨容澉:“……”捏了捏拳又松开,我是这个意思吗?你人不大,天生有气人的本事。
他沉下脸,“坐下。”
白千帆倒底还是有些怕的,乖乖坐在妆镜前,见墨容澉动手拆她的头发,吓了一跳,“王爷干什么?”
墨容澉没好气的说,“你担着楚王妃的名头,不说端庄贤淑,干净整洁总要做到,若是有客人上门瞧见,你让本王的脸往哪搁?”
白千帆自觉理亏,也就不吭声了,垂着眼眉,任由墨容澉去弄。
瞧见她吃瘪,墨容澉心情大好,眉头一扬,唇角带出一丝笑意。
自那晚吵架过后,他们没怎么见面说话,好几次,他想找她问问上次被劫走的事,又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更怕她提那八个字,每次想打发人去请她,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如此几次,他心里压着事,总有些愁眉不展,好在今儿个她自己来了。
清了清嗓子,“王妃,上回把你抓走的那些人,你可还有印象?”
白千帆很警觉,看着镜子里的墨容澉,“王爷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