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有一些树木,栽得并不密,站在他的位置完全可以一目了解,他眯着眼睛,一点一点搜索,确定这里没有白千帆。
山坡那头有条小径通往另一个院落,那是个闲置的屋子,是给王爷的夫人们住的,但自从皇甫珠儿死了后,楚王一位夫人也没有娶进来,直到月前才接了小王妃进府。后院里许多院落都是空着的。难道小王妃去了那里?
天色暗下来,林子里灰蒙蒙一片,贾桐沿着小径小心翼翼走过去,因为没有住人,院落里没有掌灯,院门紧闭,看上去了无生机,不象有人进去过的样子。
真奇了怪了,小王妃去了哪里?难不成从山坡上滚下去了?
想到这里,贾桐心里一惊,天色较黑,小王妃万一看不清路,不小心滑下去也是有的,但他并没听到任何动静,应该是没有吧,可人呢?
他返身往回走,绕着树林走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出师不利的感觉很不爽,他叹了口气,挫败的捏了捏眉心。
突然听到一个细而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师傅,你找我吗?”
贾桐吓了一跳,忙抬头,白千帆象是凭空出现,小小的身子杵在他跟前,手里拿了一个馒头,边啃边问他。
贾桐愣住了,“……王妃打哪来啊?”
“没打哪来,随便逛逛。”
“天都黑了,王妃怎么连个执灯笼的丫头都不带。”
“我眼神好,不需要执灯笼,费事。”她看着他,目光渐渐有些热切起来,“是绮红姐姐让你来找我的吗?”
贾桐咽了一下喉咙,慢吞吞的说:“……绮红姑娘……今儿做了很多好吃的。”他实在找不到理由,估且顺着她的话说。
白千帆果然很雀跃,很快又敛了笑意,“王爷在吗?”
“王爷在的。”
白千帆为难了,她不喜欢和楚王一起吃饭,吃得不痛快,还随时有被罚的危险。但想到绮红那张笑意盎然的脸,还有满桌的美食,她又有些按捺不住。
白千帆在树下一招一式认真的练着,每次发力,发髻就要歪到一边再正过来,象个不倒翁,贾桐瞧得好笑,等她练完一个回合,他问,“王妃的头是谁梳的,嬷嬷吗?”
白千帆拿手帕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很自豪的说,“我自个梳的,还行吧?”
贾桐本来是想打趣一下梳头嬷嬷或丫鬟,一听是小王妃自己梳的,不好嘲笑,讪讪的点头,“还不错。”
白千帆更得意了,“我是个厉害的人,什么都会做。”
贾桐拍马屁,“王妃当然厉害,不是厉害人,也不能嫁给我们王爷。”
说到这个,白千帆有些沮丧,“那我还是不要厉害了。”顿了一下,又打起精神,“我再练一遍,师傅你看着,哪里不对好给我指出来。”
贾桐点点头,“王妃真勤勉。”
看白千帆有模有样的比划着,贾桐突然回过神来,他是来跟踪小王妃的,怎么当上她师傅了,王爷问起来,他要怎么答?说一下午王妃都跟他在学功夫?
白千帆显然看出他在走神,有些不乐意,停下来哎了一声,“师傅你专心些,我再重新来过。”
贾桐叫苦不迭,“王妃,练功夫不能速成,得慢慢来,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您忙您的,属下也要回怀临阁去了。”
白千帆这才记起来问他,“你到后院来干什么呀?”
贾桐:“……我到后院来是……因为最近后院不太平,王爷派我来巡视。”
“每天都来吗?”
“……我哪有那闲功夫。”
白千帆想了一下,“行,你若不能来,我上怀临阁找师傅去。”
贾桐脸都变了,“王妃别介,让王爷知道,属下就惨了。”
“那怎么办呢?”白千帆很忧伤,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教她功夫,总不能半途而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