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后出现一只莹白纤秀的手,有人优美的拨开竹叶,款款走到我面前。
“苏姑娘委屈了。”掌事芸姨看着我的目光颇为深沉。
“琳琅犯了规矩,自当受罚,心中不曾委屈。”不管委屈不委屈,场面话一定得说。
“罚也罚过了,今日就到这吧,”芸姨上前,亲手将我头顶青砖拿下,又道:“明日起便不要再去前厅侍候,京中禁卫统领绍大人买了你的月牌。”
这下我傻了。月牌就是个包月凭证,被包下的姑娘便只受这一人传唤,在双影坊内随叫随到。月牌挺贵,且专项服务内容仅有唱曲跳舞弹奏几首什么的,在我看来,买月牌就是个烧钱买点播的奢侈行为,而且点播器还只能在双影坊中用,实在是太划不来。
未曾登台的姑娘是没有月牌的,也就是说还没那资格,不会唱不会跳被人包去,那不是砸双影坊的牌子么?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啥时候有的月牌?还有那位绍大人,这个败家子啊,不但败家,还硬生生成了拦在我傍显贵路上的一块巨石!
芸姨说我有月牌,那就是有,不能多问。不过绍行风想让我给他找乐子,还不一定是谁娱乐谁。
第二日,天还未黑,绍行风便赶着来吃晚饭了。这个傻子,他难道忘记了,即使买过月牌,酒水费用也是要另计的!
当我端着酒菜进去时,却发现绍行风与往常不一样。此时的他,一个人安静的跪坐在矮桌后,双唇紧抿,眼神锐利如翱翔的鹰。房间里点了火盆,本该存在的温侬软意却因为他的存在,无端端消弭而去。说起来,倒是很像那日在客栈二楼见到他时的样子,寒意森森,带起一股碜人的风。
“苏姑娘,苏琳琅?”他看着我为他倒酒,语气中带着怀疑。
“是,大人好记性。”我尽量温婉回答。
这丫莫非有双重人格,晴的时候是暖阳,阴的时候是冰雨。他这会不怒不笑的模样,看着还真有点吓人。不由得就多了几分小心,添上酒,又为他布菜,嘴里说:“大人喜欢吃什么?若是这里没有,奴家再下去给大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