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大斋天应愿佛陀

一剑倾国 一介白衣 3576 字 2024-05-18

金八义正端着一杯茶水轻轻地吹着。

他手下马脸捕快终于忍不住好奇,道:“大人,方才那二人莫非有什么来历?”

金八义的动作一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马脸捕快脸色一变,自己裹了自己一巴掌,“属下话太多了。”

金八义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喝茶的兴致,把茶杯放到了桌上,“你知道‘道广桓素上’指的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马脸捕快摇了摇头。

金八义道:“那是菩殊寺这一任禅师的法号。此人自称广真,应是舍利院首座桓真禅师的师弟。”

他充满敬畏地道,“说广真禅师,你可能没有印象,但‘应愿佛陀’这个名号,你总听过吧。”

马脸捕快心神巨震,“可是为了守卫八景县,独力抗下兽潮,长达六天六夜之久的‘大斋天应愿佛陀’?”

金八义点了点头。

马脸捕快哆嗦了一下唇,“据说当时兽潮爆发,全城逃难,佛陀路过,瞧见一个小孩磕头祈愿,于是当场应愿,兽潮后,人们为了歌颂他,就称他为应愿佛陀。我竟然有幸看到这般神仙人物,此生无憾了。”

“那另一个呢?”他忍不住又道。

金八义微微眯眼道:“那个女修罗发色金黄,不带杂色,应是纯正的修罗皇族。据说无间老祖收了两个皇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名花榜排名第七的伏矢。”

“竟然是她!”马脸捕快一阵后怕,然后轻声提醒道,“不过她现在应该排在第九了。”

“哦对。”金八义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燕离听的愈发烦躁。

他隐隐感到追捕的事不同寻常,偏偏这两个家伙拼命地讨论无关紧要的东西,重点却一点不提。

“大人,你说都一个多月了,那个燕离会来这里吗?”马脸捕快道。

终于提到了自己,燕离精神一震,凝神倾听。

“我怎么知道。”金八义不耐烦地道。

马脸捕快讪讪笑道:“孤鹰大人从花江城回来以后,就大力通缉这个燕离,未免也太奇怪了,不就是一个淫贼吗?”

“噤声!”金八义瞪了他一眼,“此事事关朝廷机密,不要妄自议论。”

燕离忍无可忍,一脚踩破屋顶落下去,“就你们那点破事,还藏的跟宝贝似的,我倒要听听是个什么样的惊天隐秘。”

“谁?”二人大吃一惊,以他们的修为,被无声无息靠近都还不自知。

燕离落地,剑眉微挑:“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怎么还不认得小爷?”

“燕离!”马脸捕快惊叫一声,“来……”

“人”字还没出口,他只觉眼睛一花,脸颊一痛,惨叫一声,撞到了墙上。

再看他的半边脸,已无一寸好肉。

“猖狂!”金八义探出手,不知从何处取出两只银爪,连连挥动之下,只见凄厉的劲力铺天盖地地涌向燕离。

燕离的身子不知怎么的一闪,已来到那马脸捕快身侧,脚一挑,将之勾起,然后在他惊恐的神情之中飞踹一脚。

马脸捕快就迎向了那漫天的劲气墙。

他趴伏在一个屋顶的斜面上,既提供了视野,又掩去了他的形迹。

就在要冲上去的时候,突然瞥见一道影子从眼前闪电般地窜过去,落到了王宅亭子上,他便按捺下来观察情况。

庭院里的人一惊,马脸捕快动作立时一顿,厉声叫道:“来者何人!”

众人定睛一瞧,却都愣在当场。

这竟是一个异族女子,满头微卷的金发宛如瓷娃娃一样精致,外披一件透明云纱,隐隐可见的锦缎胸衣沟壑深深。

她的鼻梁高挺,肤色白皙,脸容精致无可挑剔,但其嘴唇狭长,即使不言不动,依然给人一种轻蔑的感觉。

她的神情之中,充满了原始野兽般的残暴和凶狠。不经意地牵动嘴角时,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凌人之势。眼中尽是暴戾之色,像看待畜生一样,瞟了一眼众人,“告诉我,苦道人在哪里?”

她的通用语有些生硬,听来很是古怪。

“修罗族?”金八义先为女子惊艳了一把,然后意味深长地道,“神陨之战已经结束了二十年,当年修罗、罗刹二族与人族签订的条约是不得越过巨鹿境半步,否则视为主动挑起战争,我劝你还是马上回你的阿修罗界,否则……”

女子冷厉一笑,“就凭你们?”她微一抬手。

那捕头脸色一变,竟是“蹬蹬”退步。余下捕快只觉莫名其妙。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宽厚慈祥的嗓音,“菩殊法愿,无量寿尊。贫僧广真,特来向善人化缘,不知可否方便?”

“哪里来的野和尚,龙皇府办案,要化到别家去,赶紧滚!”门外捕快怒喝。

女子听到这声音,却杀机满面,冷冷地盯着门口的方向,“贼秃子,又来阻我杀人,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凄惨死去!”她神色变幻数下,终是一闪消失不见。

她一走,那门外的和尚缘也不化了,转身就走。

门外捕快犹自骂咧咧个不停,突然一怔,旋即出了一身的冷汗。

和尚走两步时,已到数丈开外,再走两步,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庭院内,马脸捕快关切地问道。

金八义摆了摆手,冷冷瞥了一眼王家父女,转身道:“留两个人看住他们,不要给溜了,其他回去再说。”

马脸捕快把门外的两个捕快叫过来细细嘱咐了一番,然后跟着金八义径去。

王老爹慌忙把王巧巧扶到房内,看着自家女儿的俏脸蛋红肿起来,心都碎了,“混蛋王八羔子,下手没轻没重,打坏了可怎么办哟,天杀的……”

王巧巧反过来宽慰他,“阿爹,我没事的,疼几天就好了……”

王淳道:“怎么没事,怎么没事,都怪那个燕离,要不是把他捡回来,咱家会出那么多事吗?”

王巧巧生气地道:“阿爹你怎么还说这种话!”

“难道不是吗?”王老爹心气难平,愤愤地道,“我们有难了,他在哪里?他在别地犯事,我们替他受苦受罪,你说说这是个什么理!”

王巧巧咬着贝齿道:“阿爹,我累了,要休息!”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歇着,我去找点消肿的药来。”王老爹悻悻地带上门而去。

王巧巧和衣躺卧,左边的脸越肿越高,她只能侧卧。

周围一寂静下来,就仿佛空荡荡了无一物。幽思和苦楚齐齐地涌上脑海,鼻头一酸,眼泪就滑落下来。

突听一声沉沉的叹息。

眼前灯火突然一暗,王巧巧吓得花容失色,抬头一瞧,又忍不住怔怔失神,“燕,燕大哥……”

“是燕大哥……”她喜极而泣,压抑着哭声,扑到来人怀中,“巧巧,巧巧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