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争气,让父皇忧心了。日后定当痛改前非,好好习武,争取能镇守疆土,为皇兄们排忧解难。”
他叹一口气,“朕可还能看到那一天?”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已经拈起筷子,为我夹过几片嫩藕,“吃菜吧。”
我也只能缄默不言,但内心时不时有些嘀咕,仿佛今天的父皇有些不一样。他虽然对我还是包含嫌弃,但又忍不住给我一点慈爱,大有一种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的感觉,让我惶恐不已。
等到他目光聚集到中间那道菜时,我终于找到解脱的机会忙不迭道:“这菜好寓意,气势如虹,倒是忘了问问张姑姑它的名字了。”
他筷子一停,“你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是好寓意。”
我嘻嘻一笑,“儿子以为这菜名字像是飞龙在天,也只有父皇才配享用。”
“飞龙在天?是身体老朽的龙吧!”
他手中的银筷子啪嗒打在龙的脖颈上,一条半臂长发玉龙立即四分五裂,轰然坠毁在金盘中。
阵阵冷气凉嗖嗖的飘出,我一激灵,又是跪倒,“是儿臣说错话了。”
“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朕,这些年竟没看明白……”
我脊背冷汗一片,等他说出什么下文,到底没看明白什么。
他却突然顿住,转问其他,“你觉得你四哥如何?”
我整了整容颜,将问题反复思量,琢磨道:“四哥朝堂有威严,疆场有威信,对兄弟姐妹们宽宏大度,十三拜服。”
“没有什么缺点么?”
我细想一下,“嗯,就是太严苛了,对下人如此,对自己也如此,有时候难免不好亲近。”
“他是太子,理应如此。”
“是。”
他又开口道:“那你二哥呢?”
我一怔,二哥与我从来不对付,父皇问我,难道不怕我故意贬低二皇兄吗?
但见他目光审视,也不由得我不说,只好慢吞吞道:“二哥有滔天谋略,胸有丘壑,天时地利人和,可以成就大事。只是他一向自负,不肯听取身边人意见……儿子多话了,这些愚见不听也罢。”
“你不必担心,朕既然问你,也不会为难你。只是从来想过你是这样想的。”
我惶惑抬头:“可是儿子说错了。”
他摇摇头,定定看我。突然伸出筷子又将盘中的玉龙慢慢拼凑起来,“你说他们谁适合这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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