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徐徐一拜,坦然收下陶玉,“弟子谢过老师。”
我那兵荒马乱、如履薄冰的一年,终于以这枚陶玉做为结尾。
往后的日子里,我依然会受到各种不公正待遇,甚至连父皇都会将我遗忘,但一想到我可以去忘忧阁中听课,心情便会愉悦许多。
那个死气沉沉的我仿佛已经死去。
小顺子是最先发现我转变的人,此前因为我母妃逝世,宫内口耳相传我亲手弑母,我几乎成了朝廷内外口诛笔伐的人。
那段时间,我沉默寡言,经常一怔愣便是数个时辰。宫内的人便有了话说,说十三殿下原本就精神失常,这才杀了自己的母亲。
苏行的出现,就像一道阳光一样,将所有阴霾驱散,留下了满室的温暖。
他从不过问我母妃的事,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学生一样,春日带我出去踏青,写诗弄词;夏日带我去若水上泛舟采荷,品尝新鲜莲子;秋日时与我在桂树下闲谈赏月,说一些外乡的逸闻趣事;到了冬日,他便犯懒一些,只许我待在满是炉火的屋子里,背书练字。
我的性子才又渐渐活泼了起来。
不久后,李学士因年事过高,辞了太傅之位,朝中虽然文人墨客不少,但能担的起太傅之位的人寥寥无几。
外加上朝廷内外党争热烈,让我父皇十分头痛,几乎想要废除了太傅这一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