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庵里面没有男人,大殿下不知道谁是父亲。
他问忘缘师太,“你是我母亲吗?”
忘缘师太敲一声木鱼,道一句,“阿弥陀佛。”
这是承认了。
大殿下颠颠的跑过去,眼睛睁的圆圆的,像是洗过的墨石,小手扶在她膝盖上,“那谁是我父亲?”
忘缘师太手下一顿,刻板念道:“无量寿佛。”
大殿下抱住那只木鱼不撒手,撇撇嘴,圆胖的脸很是受伤,“我要吃糖人儿,我要玩拨浪鼓,我也要父亲。”
忘缘师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张清丽端庄的脸庞上红尘褪尽,素的像是雨后的茶花。
声音亦是古井无波,“怀善,将木鱼放下,去禅室抄一遍《波罗密语心经》。”
“我不去,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抄经书。”
明明以前都是犯了错才抄经文的,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忘缘师太重新击起木鱼,仿佛从未被打断,她垂下眼睫,如茶花微敛花蕊,是一种静默的美。
“有了奢求,就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