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让少女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她好转的心情也显然让克伊尔德感到了愉快,他转头亲吻了少女的发顶,然后用手扯了扯少女那边的毯子,以免它从娇小的肩膀上滑落下去。
“睡吧。”
他感到碧安蔻的脑袋在他的肩膀上轻微地蹭了蹭,然后不再有别的动作。过了一小会儿,少女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
这样的夜晚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离开都城的路上让他体验了野外的夜晚,但是那时的他身边没有碧安蔻,也不想让她待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只是这么几天的时间,他的想法就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她总是让他的心脏充斥着满足的宁静,而现在更是胀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跃跃欲试地想要飞向天空,让他一时间有种身体都漂浮在空中的舒适感。也许是碧安蔻靠在身边的缘故,夜晚也变得短暂了。
当沃坎面色沉重的从帐篷里冲出来时,克伊尔德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觉得刚才那段时间有多漫长。
“哦,哦。”沃坎看到他们,准确来说,是看到碧安蔻之后,脸色一瞬间就放松下来了,“原来她在你这,刚才没看到她,还以为又跑丢了。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她从帐篷里出来,你总会看到她的。”
沃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用树枝拨了拨火堆,让它烧的更旺了。
“去休息吧。”他对克伊尔德挥了挥手,“小羊羔这么睡觉可不会舒服。”
克伊尔德点了下头,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掀开盖在碧安蔻的身上,然后小心地撑住碧安蔻的身体,打算将她横抱起来,不过这似乎还是惊动了少女,她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但似乎意识并没有跟着一起苏醒。
“怎么了……?”
碧安蔻口齿含糊地问了一句,克伊尔德摇了摇头,继续自己之前的动作。他一只手从少女的膝盖下面穿过,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肩膀,将她轻松地抱起来,然后才温柔地回答了她。
“没事,继续睡吧。”
少女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克伊尔德不确定那是她给予的回应还是因为瞌睡而撑不住自己的脑袋——然后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沃坎替他掀开了帐篷,克伊尔德对着他颔了颔首,毫不理会沃坎那调侃的目光,抱着碧安蔻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面的人们正在熟睡,莱提用一种护着罗赛特的姿势躺在地上,他们的身下铺着沃坎的毯子之一。拉诺妲躺在另一侧的睡袋里,看上去睡得很安详。
克伊尔德看了看角落里放置的几个睡袋和铺在地上的毯子,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因为环境改变而不太安稳的碧安蔻,还是轻轻地将她放在毯子上,然后自己也在她的身旁坐下,仔细地给她掖好了边角。
他也躺下之后,少女往他的身边蹭了过来。他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干脆地把她抱进了怀中。
莱提按照拉诺妲的提议尝试之后,又按照她新出现的想法一一进行了实验。最后拉诺妲表情严肃地陷入了思考,莱提则略显疲惫地坐回地上,得到了来自罗赛特的关怀。
“我倒是有点想法……不过也许要等到白天也试一试才行。”拉诺妲紧锁的眉头只松开了一点点,“今天已经很晚了。”
“安排值夜吧。”克伊尔德将目光从碧安蔻的身上移开,但是他紧紧地握住了少女的手,“我先来,下半夜换沃坎。明天莱提先来,然后我来。”
莱提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沃坎也打着哈欠点了点头,一把将拉诺妲从地上拉了起来。他们之前从空间袋里找出来了一顶大斗篷——这让沃坎自吹自擂了很长时间,因为这顶帐篷是他顶着克伊尔德的压力,“不畏强权”而坚持带着的。
看着他们四个人先后走进帐篷,克伊尔德扭头看向了还坐在火堆旁边、没有任何起身意向的碧安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不进去休息?”他手下的脑袋转过来疑惑地看着他,克伊尔德为此而挑起了眉,“前几天你一回去就钻被窝,今天不累了?离开都城的时候可没见到你认床。”
碧安蔻摇了摇头,圆圆的脑袋在他的手心左右磨蹭的触感让他感觉有些发痒。
“我想陪着少爷。”
少女细小软糯的声音让他的心底忍不住变得柔软,他的手顺着少女的头发一点点地往下滑,停留在她的肩膀上。
“但你如果不休息,明天会没精神。”克伊尔德柔和而低沉地说,“虽然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暂时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碧安蔻直愣愣地看着他,这让克伊尔德心中又升起一种微妙的怪异感。他隐隐地确信少女的心中有点什么心事,但是他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碧安蔻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微微低着头看向火堆,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小到几乎难以听清,“我不能在这吗?”
碧安蔻的表情被垂落的发丝挡住了,克伊尔德没有办法看清,但是在这种寂静到只有火焰燃烧声的环境中,他还是能够听到少女声音中那一丝失落。
克伊尔德纠结了起来,虽然这里的白天异常的潮热,但是以现在呈现出来的趋势来看,花园的夜晚必然非常寒冷。他不知道这是否是结界造成的,他们前几天并没有在花园里停留到过这个时间。
他只是不想让碧安蔻挨这份冻而已。少女的身体没有锻炼过,对于寒冷的抵抗能力可没有多高。但是很明显,碧安蔻不太想独自回到帐篷里。
“好吧,既然你这个傻姑娘总是不领情。”
克伊尔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从空间袋里拽出来一条毯子——也许他早先就有“会发生这种事”的预感,所以他才会想要让沃坎把自己的剑拿出来放在身边,然后把空间袋子留给他。
沃坎的袋子里塞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他在他们从都城出发的那一天打扮成的那样,完全是一个为了郊游而准备的包裹而已。在这种情况下却派上了用场,这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把你自己裹好。”克伊尔德把毯子展开,从碧安蔻的身后包到了她的身前,将她捂得严严实实,“如果明天你感冒了,那么你就不能再在晚上留在外面,听到了吗?”
碧安蔻点了点头,但仍然把毯子敞开了。在克伊尔德训斥她之前,她快速地把毯子披到克伊尔德的身上,坚持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