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丝轻哼了一声,拉着他走进了他的卧室,而这幅景象让她发出了惊叹。
“哇哦……”她诧异地看着卧室的桌子上堆放的一些不像是该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的物品,“阿帕亚,你喜欢布偶?”
“不是我喜欢。”阿帕亚揽上了她的腰,“韶告诉我你喜欢。”
“所以你就在卧室里放着这些?……你难道一直在准备把我拉到你的床上?”
阿帕亚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也不错。”他慢吞吞地说着,“只要你不介意。”
她向着阿帕亚龇起了牙。
“我觉得我们的进展有点太快了,工程师。”她抱起一个柔软的小狗玩偶,然后蹬掉了鞋子坐在了他的床上,“我虽然想在你的床上,但是我现在只想单纯的睡觉。”
“好吧。”他耸了耸肩,“需要我出去吗?”
“不。”莱茵丝将玩偶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蹭了蹭,“你要陪着我。”
阿帕亚咂了咂舌。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正人君子?”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听话地走了过来,然后跪坐到了床上,“你就不怕我做点什么?”
“得了吧,说的就像你打得过我似的。”
男人的表情让莱茵丝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句话听起来可不怎么讨人喜欢……再笑下去我会想办法让你没法笑出来。”他按着莱茵丝躺倒在床上,然后将她从她怀里把玩偶抽了出来放在枕头旁边,“好了,佣兵,既然你困,那么你就该睡觉,而不是在那里傻笑。”
“我总觉得你的语气像是长辈。”莱茵丝小声地抱怨着,“我就像个到了睡觉点却还不肯睡觉的孩子。”
“……至少我不想做你的长辈。”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所以韶之前在吃饭的时候说的是正确的,那个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想当你的长辈。”
她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如果你再这样总是提到别的异性,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你发展更多的事情,阿帕亚。”
这句话让阿帕亚挑起了眉。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提到就可以了?”
“这只是一个基本的条件。”她懒散地说着,“得了吧,想要更多总得看你想付出什么。就你现在的表现,给你个吻都算是给你面子。”
“那么你希望我做到什么?”
她陷入了沉思。啊,当然,她有的是想让工程师去做的事情,而最重要的……大概是想要让他和华韶拉开距离。
别说什么她把华韶当挡箭牌,她就是看不顺眼他们两个那么亲近,怎么了?
“如果我想让你和华韶……”她犹豫了一下,把“断绝来往”咽了下去,选择了一个温和的说法,“拉开距离,变成普通的不太亲密的朋友的关系,你能做到吗?”
阿帕亚看上去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个。
“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我知道你们是十多年的好朋友了,就像你如果让我忍住再也不去殴打赫米瑞亚那张惹人厌的脸,我可能也会浑身难受。”她只给了阿帕亚1秒钟的反应时间,然后转移了话题,“你快点躺下,你在那支着胳膊我睡不好。”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他像是没有听到之前的话题一样地问着,“虽然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我觉得你突然特别主动。”
“因为我需要一个安稳的睡眠。”她侧着身子看着他,也选择了忽略掉之前的话题,“我这个周已经被折磨够了,哪怕是只能像之前我站在走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能够明确地分辨出我眼前的那些东西是幻境的程度都可以让我的睡眠质量提高一些。”
阿帕亚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你再不睡的话,就该吃晚饭了,莱茵。”
“哪有那么快……”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我还一直想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那么自然地叫起我的简称了……”
“从我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时候。”他轻声地说着,但并没有得到回应,佣兵已经陷入沉睡了。
看样子她真的困得不轻。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然后想起了刚才被他们两个同时选择性过滤掉的话题。
{}无弹窗……所以她就这么站在了阿帕亚的房间门口。
莱茵丝倚靠在墙边,看着窗外出神,然后闭上了眼。
如果那个工程师再不回来,她也许都要站在门口睡着了。
但她似乎遗忘了一点,现在又不是晚上,白天那个工程师应该会在他们的地下研究所里吧?……不,她绝对不会去研究所去找人的,想象一下那个情景都觉得可怕。
……所以她要在这里等上一天?有这个时间她做点什么不好……
中午的太阳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阿帕亚的房间在二楼,刚好可以感受到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也许这附近全是他们研究人员的房间,整层楼都静悄悄的。
莱茵丝低垂下头。她实在是有些困倦,这一个周的晚上她并没有怎么休息好,周围静谧的空气与温暖的阳光让她的神经都放松了。
虽然眼前渐渐地又浮现起了灰发男人的脸庞,耳畔似乎又能听到他充满了恶意的诅咒,但在这个环境里她似乎能够清晰地分辨出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莱茵丝轻轻地嗤了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
即使是有他的气息的地方,自己的灵魂都可以安定下来?还能再没出息一些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彻底陷入睡眠之前,走廊上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她在等待的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而在看到本人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勇气在一瞬间消失了。
之前假设的再怎样理直气壮的态度,在真正地站在他的面前时,全都化为了泡影。
“……你来找我?”
阿帕亚的声音把她从她的思绪里拉扯了出来,而她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张不开嘴。对方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她却没有办法从对方平静的表情上看出来任何一分一毫的端倪。
她的内心更加动摇了,现在她已经开始后悔一时冲动就来到了这里。
不,现在只要狠狠心张开嘴一切就可以有个结果了。
但万一是自己不想要的结果呢?你做好怎么应对的准备了吗,莱茵丝?
你能面对他冷漠的脸庞,再也不会与你有任何交际的距离吗?
“不,没有,我只是路过这里。”
在心里责备着自己居然只能想到这么烂的借口而且还选择了逃避,莱茵丝微微低下头,从阿帕亚旁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或者说原本应该是走了过去。
但是她的手被抓住了。
而接下来的发展让她猝不及防,金发男人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略显粗暴地把她拽了进来,甚至可以说是把她用惯性扔进了屋。而她还没来得及抱怨手腕被过度的用力而弄伤时,她又被对方推到了墙壁上,即便她此刻再怎么心虚也有些生气了。
“你在干什么!很痛——”
后面的话语被吞没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阿帕亚会有这样充满侵略性的一面。
阿帕亚的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按在墙上,另一只胳膊撑在她的头的旁边,他的气息占据了她的口腔,对方毫无章法地胡乱的深吻让他们的牙齿与唇舌产生了碰撞,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产生了疼痛的同时,也被对方突然的攻击弄昏了头脑,这让她差点忘记去呼吸。
当她终于被放开后,她感觉像是已经过了一辈子的时光。她所能做的只是依靠在墙壁上用力地呼吸,而对方原本撑在墙壁上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
“这是你自己来找我的。”阿帕亚像是确认着什么似的,“我本来想再给你一点时间让你整理好你自己……”
他在说什么胡话呢?莱茵丝有些混乱地想着。应该整理自己的思绪的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过这个。”他注视着莱茵丝的双眼,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掠夺,“干脆利落的战斗姿态,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收割性命,对大多数人不知道的事情熟知于心,这当然证明了你有着某种过去,不是吗?”
“……那不一样。”莱茵丝想要将视线移开,但对方不允许她这么做,“有过训练是一回事,我没有目的地杀人又是另外一回……”
“但是我不在意。”阿帕亚轻轻地摩挲着佣兵脸部的皮肤,“而且那个时候的你不懂,所以才那么做了。”
“可是我——”
“你还不明白吗?”他的手指滑落到莱茵丝的嘴唇上,这让她感觉有轻微的痛楚,“你的过去只会让我更加心疼,坚定了想要保护你的想法。真正因为这个在介怀的始终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