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的梁城,落叶簌簌,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梁城以西三十里,苍溪村白马丘后面是一个乱葬岗。
这里,埋葬着近几年无人照料的孤寡老人,几十年前灾荒饿死的灾民,以及近百年前那场战争中死去的兵士亡魂。
再追溯到千百年,还有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本土村民。
久而久之,白马丘坟包林立,层层叠叠。
曾经有风水先生来看过,说有一些被匆忙埋葬的人,实际上他们的坟墓下方还有更古老的墓葬。
这是十分不符合葬经的。
还好,葬在这的都没有后人,也不怕出什么问题。
这样一个毛骨悚然的地方,即便艳阳高照的大白天,都极少有人前来。
深秋的午夜,原本上半夜的时候还月光普照,凌晨十二点刚过,突然就下起了沥沥细雨。
一会儿功夫,便越下越大,时而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周围的林叶被雨水打的沙沙作响,如鬼魂的哭泣一般,令人阵阵发寒。
偏偏在这么一个诡异的雨夜,漆黑的山坡上,传来了一阵突兀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有一道模糊身影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在泥泞之中,缓缓向山坡上行去。
这个人身披蓑衣,头戴一顶斗笠。
最让人诧异的是,他肩膀上扛着一根长长的鱼竿。
鱼竿是由竹子做成的,不是绿色,也不是干枯后的黄色,而是浑身漆黑如墨。
咔嚓!
一道厉闪闪过,电光映在了此人的脸上。
这是一个容貌俊朗,仅仅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只是,他此时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嘴里絮絮叨叨的咒骂着。
“妈蛋!有没有搞错,刚才还月头高挂,一会儿就下起雨来。我张易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他小心翼翼爬到乱葬岗上,望着眼前此起彼伏的坟包,掏出罗盘走走停停,左右观察了一番。
终于,他在一处凸起的坟包上边停了下来,收起罗盘之后,将背后的黑竹竿甩到面前。
这根竹竿上长长的钓线并非普通的鱼线,是一根细细的红色丝线。
在丝线末端,竟没有鱼钩,而是系着一根十多公分长的——
手指!
张易嘴里抱怨着:“哎!好好的国庆假期没去游山玩水,偏偏被老头子叫回家受这洋罪。老头子莫不是老糊涂了,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边愤愤不平的吐槽,一边抓住红线,拿手拢住红线末端的手指。
然后,他又取出打火机,在斗笠帽檐的遮蔽下,点燃了那根手指!
人的手指并不容易被点燃。
这当然不是真的手指,而是一根指香。
指香有手指一般粗细,色彩与手指接近。
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当成手指。
被点燃后,它并未燃起红光,而是散发出一股幽蓝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