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安医院里,凌昊宇再次突然心绞痛晕厥,医生护士围在病床边进行紧急失救!
凌重宇站在病房外走廊的窗边,远眺着天空与城市相交的尽头。
“小伙子,里面正在抢救的人是你的亲哥哥?”
与凌昊宇同一个病房、临床的老者坐在轮椅上,那位气质优雅的老年女性在后面推着他。
“嗯。”凌重宇低沉地应了一声。
老者打量了两眼凌重宇,然后怜惜地摇摇头道:“一开始以为是你们兄弟情淡薄,原来你是天生七情六欲不全的。”
“你又瞎给人家看什么!”推轮椅的老太太嗔怪地道,“医生说了,让你静养!再说,你这个岁数都老眼昏花了,看得哪能就准了?”
听老太太的语气,似乎与老者是平辈关系。
老者低低地哼了一声,咕哝地道:“我的眼睛可是亮着呢!比现在那些年轻人的眼睛都亮堂!”
“是!是!你路天衡是二郎神转世,还不止两只眼睛亮呢!”老太太没好气地怼了老者一句,然后又歉然地望向凌重宇道,“不好意思啊,小伙子。你别听我家老头子瞎说。”
“不会。”凌重宇微点了一下头,态度恭敬地问老者,“路老先生,您说我天生七情六俗不全,是缺哪些?为什么会缺失呢?”
凌重宇小时候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自闭症,十五岁以后虽然有所好转,但现在他仍然不太习惯在人多的地方久留,也不善于与人交流或交往。即使是最亲近的母亲和兄长,他也会有疏离感。曾经苦恼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自己又无力改变。
老者一听凌重宇问自己,眼睛更亮了!
“人都有七情六欲,这修佛、修道的人就是通过修身修性抛掉七情六欲束缚,入超然境界!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生死耳目口鼻。”老者侃侃而谈地道,“七情有七色,我所看到的是喜为红、怒为金、哀为灰、惧为青、爱为橙、欲为黑。你的身上红淡、灰浅、橙无,这证明你遇事悲喜无起伏、对异性无眷爱,典型的薄情寡义!”
“你可快住嘴吧!”老太太气得推了老者路天衡的肩膀一下。
“我还没说完呢!”老者一歪脖子不情愿地道,“你虽然七情六俗不全,倒也能看出个一二三来,但你那个正在病房里抢救的哥哥可就邪乎了!”
“请您赐教。”凌重宇越发恭敬地道。
老者摸了摸自己稀疏的白发,又咂咂嘴后像在回忆什么似的望着走廊的尽头叹道:“你哥哥的七情七色全无、六欲只剩生死……他怕是活不久了。”
“有什么办法救他吗?”凌重宇沉声地问。
“有!”路天衡拍了一下手道,“就是今天早上陪你哥入院的那个年轻姑娘,她是个有福的人,能把福气带给你哥!”
凌重宇望着老者脸上的笑容,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路老先生,刚才您说的话该不会是瞎编的吧?”
涂星辰看到施雅月的那一刻,身体瞬间僵硬、大脑呯的空白!
尚不知道自己堪比美杜莎的施雅月看着站在门口、眼熟的女孩儿,心中也是掠过几番惊疑!很多影像片断从脑海里快速滑过,她隐隐猜出眼前这个知道儿子公寓门锁密码的女孩儿是谁了!
大概半个月前,凌重宇暂住在凌昊宇的公寓里。因为不满意定期清扫房的保洁人员的工作认真度,便自作主张的把人给辞退了。虽然保洁人员交还了钥匙,凌重宇还是觉得不妥当,就换了门锁……能知道密码的人显然和凌昊宇关系不简单,不可能是跟施学伟有关系的女人!
“你就是涂星辰?”施雅月率先开口打破僵局,“进来吧。”
说完,施雅月先转身进了屋子。
涂星辰有种想逃走的冲动,但她还是迈动僵硬的腿脚,跟着进了屋子。
施雅月已经坐到沙发上,手臂交叉环在胸前看着走进屋子后就站在玄关处没动的涂星辰。
“我回来给昊宇拿几件住院时换洗的衣物。”施雅月的语气意外的温和!“你也是?”
涂星辰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是来取自己的背包……随即,她又猛点了两下头!如果自己表现得对凌昊宇没有那么关心和在乎,可能会引起施雅月的不满吧?
施雅月深吸了一口气,将视线别开了一会儿再转向涂星辰。
“你进来坐下,我们聊一聊吧。”施雅月指着旁边的单人沙发道,“早晚都得有这么一天,不是吗?”
涂星辰咬了咬嘴唇,换了鞋子走进客厅坐在施雅月指过的沙发上。
“您好,施董事长。”涂星辰挺直脊背向施雅月打招呼,“我和凌昊宇……”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施雅月抬手打断涂星辰要说的话,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们是迫不得已才在一起的。”
迫不得已?涂星辰垂下眼帘,又咬上自己的嘴唇。
一个为了活命、一个为了至亲的命,她和凌昊宇在一起还真是“迫不得已”!
“涂小姐,关于你和昊宇的事,能听我说几句吗?”施雅月礼貌地征询涂星辰的意见道。
涂星辰抬起眼帘望着优雅、美丽依旧的施雅月,轻声地道:“您请说。”
施雅月点了点头,未语先叹息一声。
“涂小姐,五年前丹妮出事,我伤心难过了许久。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女儿,但我也抚养过她一段时间,那孩子从小就很乖巧可爱、善解人意……出事后,还在美国读书的昊宇赶回国,替我处理了所有的事。”施雅月叹息地道,“如果能够预见今天这种局面,我绝对不会让昊宇接手那件事!”
涂星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如果让她选,她也希望那年那月那日的午后,没有遇到那个从阳光里走过来的年轻男子,在以后的日子时最好也没遇到……
“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你这样一个年轻、又不幸的女孩子来说有些重!但作为母亲……”说到这里,施雅月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偏过头整理了一下情绪,作了几个深呼吸后才又转过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