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岩衹出声，原本就不想见到他。

“她即将羽化，你不守着她吗？”

惊泠好心的给他提示，若是现在见见，兴许是不一样的。

“不守，就不死。”

他心中始终是知道的，她没有死。

说好的，一起的。

她不能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就这样死了。

“你们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惊泠不由得很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

可是，好像是不可以的。

“以前，忘了，你走吧，你也知道，她快死了。到了妖界顶上，你就能看到她离开的光，从此，不要踏足我的妖界大门。”

他这辈子，不想再见到她，一点都不想要见到。

所以，她不要这样可怜自己。

不要她眼中的同情，一分一毫都不想要。

“这个给你。”

她的手中，握着一个圆形的球，是透明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是他送给他的。

他在妖界找到的，后来亲手送给她的，那个球，在暗处的时候，会变成其他的颜色，很强的光，能照亮很多很多的空间。

他都快忘了。

“这是师父交给我的，说是若是有一天，清月她从此没了，就把这东西交给你。”

可是，很多时候，她并不想要给。因为他的脾性不好，很多时候，她不明白清月为何喜欢了他。

因为两情相悦，才有了从上神变为凡人的机会。

她在凡间活的久，在天界活着，有多少的人监视，可是，她依旧。

哪怕没了记忆。

她还是她。

她对自己有多重要，就对岩衹有多少的指责。

“不谢。”

他接过去，可是，说的是不谢。

惊泠也不生气，如今，她不是惊泠，没有惊泠的任何相关，她消失了一年的时间，也知道，朝若回了天界，带着小梦。

一切都是还好。

她的时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就变得成为了她的。

因为，她的其他事情，还有。

仇人太多，哪怕是换了容貌，还是有仇人。

离开这里。

她手中太极阵出现，然后，人到了招摇山，到了清月宫。

随手一挥，清月宫从此没有痕迹，自己的院子，她看到了。

可是，并没有进去的意图。

不过是片刻，从妖界迸发的光芒，直直的投上了九重天，一道白色的灵力，冲上了九重天。

九重天的云彩，越来越浓密。

她心疼了一下，脸上没有任何的海边。

不动声色，是她学会的唯一技能。

要是自己痛苦，将来，痛苦的还会是，自己。

所以，她不会痛苦。

她等待的是不一样的人，惊泠没有看到，冲上云霄的光，落在了九重天后，引发的是七彩。

她并不知道，这七彩的位置，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人的位置。

因为没有人与她说起过。

曾经的清月，为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岩衹的事情解决了，清月没了。

一切都太快，快得他不明白，是不是可以忘记一些事情，比如说。

曾经的记忆。

为什么自己选择的是臣服。

不让他们说上一句话，就是为了隐藏很多很多都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将来，岩衹知道了，那自然是帮忙的。

帮忙，是有多痛苦，有多绝望，有多想要杀了九重天的人。

一年的时间是否是太短了，惊泠知道太短。

可是，现实的情况就是必须的去做到。

就算是真的太短，他也一定会好好的想，好好的去安慰自己。

“岩衹，她呢！”

一年的时间到了，所以，她依照约定来了。

最后的最后，竟然等到的并不是她想要等到的人。

没有人。

清月不在。

一年时间，他把人藏起来了？

可是，自己能知道，人还是在这里的。

因为，太微弱的气息，还有那生命力。

他要是一直都不甘心，一直都这样。

妖界，说不定又是她的作品，大闹一场。

“你终于来了。”

岩衹只是说了这五个字。

仿佛这五个字中，藏着的都是自己不甘心，不想忘记的东西。

通往他的位置的路，每一条，都是没有人的。

他告诉了手下，不许任何人挡着她的路，一点都不愿意。

因为他是有多期待，期待见到他。

心中有多期待，自己就有多恨。

清月。

她真的好意思跟自己谈清月吗？

竟然真的好意思。

“人呢。”

又问了一遍。

惊泠走近，看到了他手中已经染血的武器，看起来，并不是以前的。

他对自己，有更多的，是埋怨。

若是她猜的不错，一定是，清月的问题。

“清月一年，已然是极限，你选择的，她选择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能面对么？”

那时候的清月与自己说过的，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她给了。

如今，可怜的是岩衹。

一年，估计是见了几日的她，随后漫长的人生都在寻求让她活下去的方法。

“我在努力，可是，你明知道，你却这么做。九重天的上神就是因为这样，才最讨厌。”

她讨厌的，自己厌恶的。

虽然都是九重天上神。

可是，她自己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我恨你，从以前就恨到了现在。依旧。将来，一样。”

“她维持了几日？”

惊泠冷冷问他。

岩衹却笑了。

“几日？”

真是可笑。

还问的是几日。

她的时间，一切都是假的，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假的。

说不上几句话人就彻底没了，他面对的，比她失去记忆还要可怕。

“几日？”

惊泠还是执着着几日。

笑声戛然而止，收到的是最后的。

“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几日，你实在是讽刺，每一句话，全然讽刺。”

他怒，可是一日两日，不怒了，如今的模样，只有一个。

他同情自己。

信了她。

还有惊泠的容貌，可是，她就是惊泠。

为何如此？

不就是想要做的，连其他人都没有理由去找九重天算账。

如此一来，便没有了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