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拍卖沈府:国师大人,好腹黑(1)

君天澜仿佛看不见她的盼望,随手掀了被子上床,“把帐幔放下,再去把地上的水渍擦干净。”

沈妙言深呼吸,强自镇定下来,盯着床上的人,忍着脾气给他将帐幔放下来。

她从外面寻来抹布和小盆,趴到地上去,一边擦一边咒骂君天澜是个腹黑货。

擦了一会儿,她跪坐在地上,忍不住往大床上看去,那黑底金纹帐幔背后,躺着的人若隐若现。

她忍不住将抹布甩进小盆里,就没见过哪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女孩过不去的!

亏她还说,要给他做娘子。

呸,她什么都不做了!

她抬头望着外面的月色,已经是四月初了,月牙儿高悬在深碧色的苍天中,看起来孤独寂寥。

她又幽幽叹了口气,在旁边的软毯上,挑了个舒服的位置趴着,双手托腮,直勾勾盯着那轮明月。

明天沈府就要被卖出去了,那府里,有她和爹娘的许多记忆,她是真的很想买回来。

可惜她没银子,根本买不起。

君天澜侧过头,便瞧见她趴在地上,朦胧月色下,嫩生生的小脸上都是幽怨,仿佛他亏待她了似的。

沈妙言就这么怔怔看着窗外的月牙儿,君天澜则侧着头,默默凝视着她。

灯笼里的烛火燃尽了,屋子里只剩下清寒的月光。

他挑开帐幔,小丫头竟就这么趴在地上,睡了过去,身边还摆着小盆和抹布。

他下床,轻手轻脚地抱起沈妙言,往东隔间里走去。

他将她放到东隔间的小床上,替她拉拢被子,又轻轻捋开她额前的碎发。

那两弯柳叶眉下,素日里狡黠的黑亮眼睛此刻紧闭着,只余两道漆黑睫毛。

他摸了摸她的小脸,将她的手塞进被窝,这才离开。

寝屋里一室清辉,他轻声叫了拂衣进来,将地上的水渍弄干净。

临上床前,他望了眼东隔间的布帘,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什么时候,他如死水一般的心,如今也会泛起淡淡涟漪了?

什么东西,将他的心境扰乱?

金炉香灭,漏尽更残。

待到再睁眼时,便已是第二日天明。

沈妙言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来,她怎么睡在这里了?!

她不是在看月亮吗?

她往窗外望了一眼,早就天色大亮了,哪里还有什么月亮。

她匆匆套了衣裳,梳了两个团子头,撩开布帘,便看到君天澜坐在镜台前。

君天澜见她出来,淡淡道:“过来为本座束发。”

这些时日,沈妙言已经学会自己扎头发了。不过给君天澜束发,对她而言还是颇有些难度。

君天澜的头发又黑又密,她一只手根本握不住,手忙脚乱,才勉强束了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发髻,又小心翼翼捧起那顶黑玉冠为他戴上。

君天澜拿梳子理了理,起身往门外走去。

沈妙言迅速跟上,抬头望着他的侧脸,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两人穿过长廊,迎面而来多侍女纷纷退避到边缘行礼。

快到花厅时,沈妙言终于忍不住,伸出小手,握住了君天澜的大掌:“国师,我的月钱呢?”

君天澜低头看她:“月钱?”

“是啊,”沈妙言眨巴着猫儿一般的大眼睛,嫩生生的小脸上都是认真,“算我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的月钱,一年就是一千二百两。我打算问你预支十年的月钱,好不好?”

君天澜面无表情,“第一,谁告诉你,你月钱有一百两银子的?就算是拂衣和添香,也不过一个月十两。第二,本座这里,没有预支一说。第三,就算你有一万两千两白银,也不够买回沈府。”

“那要多少银子才够?”沈妙言好奇。

君天澜沉吟片刻,答道:“沈府只值五万两白银,但是不排除有人虚抬价格的情况。”

他说罢,望了眼一脸纠结的沈妙言,便抽身而去。

沈妙言忍不住低下头,扳起小指头算钱。

按照一个月十两来算,算来算去,她都得给君天澜做上四百多年的小丫鬟,才能买得起一座沈府。

她风中凌乱,四百多年,她早就化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