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面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与右相对视时也是一脸镇定,让人琢磨不透。
右相双眼微眯,心下有了计较。
梁鸿和徐若瑾都无意接话,右相此时出声道:“皇上,先帝在天之灵,定会以您为荣。若不是您,大魏也不会有如今的繁荣安定。”
夜微言摆手,“若是朕能早些察觉到乱臣贼子的阴谋,或许……”
“皇上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右相义正言辞地打断,“您即位之初,朝堂动荡,全是您凭一己之力镇压下去。这是老臣亲眼看到的。”
夜微言顿了顿,呼出一口气,“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右相请罪,“老臣多嘴。”
“但你有句话没说错,”夜微言眼神一凛,“澶州王府和涪陵王府搞出那么多麻烦,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右相早已料到夜微言要说什么,所以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徐若瑾一边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梁鸿沉默不语。
夜微言继续道:“他二人将大魏搅和的乌烟瘴气。那时内忧外患频发,朕只是做了一个皇帝该做的事。”
这话再明显不过,之所以会发生现在种种,都是澶州王和涪陵王的错。
徐若瑾见夜微言如此干脆利落地“甩锅”,顿觉无语。
“皇上所言甚是。”右相连声附和。
夜微言也不愿多提那段往事,“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朕也终于有机会做一直想做的事。”
虽然夜微言还没说完,但徐若瑾也隐约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朕很是想念梁大将军,总想着去中林县探访一番。”夜微言说完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朕总是走不开,实在抽不出时间,结果一直拖到现在。”
梁鸿出声道:“皇上言重,梁家担不起您这份厚爱。”
“哪有什么担不起?”夜微言挥手,“这是朕的心意。”
徐若瑾神情淡淡地看着夜微言,似是在判断他话里有几分真诚。
夜微言说完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花氏纳闷了,熙云公主到底是什么眼神?不然怎么会连犄角之处的不妥都能发现。
刚忙完手上的红绸,熙云公主就再次出现,这一次是院子里花盆。
花氏认命地忙活,再怎么着急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忙熙云公主的吩咐。
熙云公主就像使唤下人似的吩咐花氏,一会儿做这个,一会儿去做那个,没有半点空闲。
花氏憋了一肚子气,却不敢吭声。
若是徐若瑾安排的这些,花氏或许会忍不住大闹一场。但眼前的是熙云公主,就算给花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万万不敢。
熙云公主看着花氏卖命地整理,神情很是淡定,偶尔眼神会飘一眼前厅。
今日梁家祖宅内大摆宴席用来招待夜微言。
宴席也是花氏早早和佳鼎楼定好的,本来她有意去找比佳鼎楼还要高级还要好的酒楼。
但花氏找来找去,还是佳鼎楼最合适。而且佳鼎楼如今在徐若瑾名下,对花氏来说这是最大的便利。
徐若瑾也很好说话,吩咐了佳鼎楼一声,就派来了酒楼里最厉害的厨子来祖宅。
今日的宴席完全出乎花氏的意料,各种菜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花氏别说吃过,就是见都没见过。
花氏一边在心里盘算要多少银子,一边心里又乐开了花。
只要能把皇上伺候开心,无论花多少银子都值得。再说了,徐若瑾是佳鼎楼老板,银子的事都好说。
花氏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却没想到徐若瑾会突然出现在祖宅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花氏越想越是后悔。
前厅都是些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所以没有人的注意力在美酒佳肴上。
夜微言的视线扫了一圈,落在每个人脸上。
他的视线在徐若瑾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没想到朕还有机会在来到这里。”夜微言感慨道。
谁都没有接话。
“回想起来,上一次朕来的时候,似乎还是和先帝一起。”夜微言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徐若瑾不动声色地低垂着头,神情被遮掩去,让人难以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