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同于寒冷的冬日,源源不断的冷水自其头上泼下,让夜微言身寒心寒,甚至寒到了骨头缝儿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右相与杨万勇的争执,在夜微言耳中就如同苍蝇嗡嗡作响,终究在他忍无可忍的那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都给朕闭嘴!闭嘴!”
夜微言一声厉喝,杨万勇和右相皆是停止了争执,二人双双拱手朝向夜微言跪下请罪,可还未等开口,就听夜微言指着下面的群臣问着道:“户部侍郎呢?叫嚷了你半晌,却根本不吭声,难道死了不成?”
“臣在!”户部侍郎立即上前,与右相和杨万勇并排跪在了一起,“臣向皇上请罪!”
“请罪请罪,你们整日来怎么有那么多罪要请?早都干什么去了?”夜微言嚎啕怒火,“说,现在户部到底有多少银两?够不够把灵阁的酒钱付了的?”
“呃……”
户部侍郎本以为皇上会问户部的银两是否足够打仗,可却没想到皇上第一句却是要还灵阁的酒银子。
斟酌了下,户部侍郎言道:“皇上,臣不知道宫中到底欠了多少酒银子,这应该是归内务府……”
“各地灾害无数,你们却想着征战收复,这件事情朕如何不知?可正向梁左都督所说,银两从何处来?难不成,从你们的俸禄中来吗?”
夜微言沉了这么久,即便气火攻心,但他也坚定了暂时不打七离边境的决心,“这件事情从长计议,今日十五宫宴,不许再提此事。”
夜微言就此把事情遏制住没有放大,可他话音刚落,户部侍郎突然道:“启禀皇上,其实户部的银两现在足够征战七离边境的……不是拿不出啊?”
“本来就是拿不出……什、什么?”夜微言说到一半儿突然停了,“能拿得出?”
户部侍郎当即点头,“臣可以用项上人头向皇上担保,这一笔银子,拿得出!”
众人皆是大惊!齐齐的又看向了梁霄。
梁霄的双眸微眯,却正看向了夜微澜。
夜微澜手指轻轻捻着茶杯,朝着梁霄微微一抬,二人的对决,也就在此时开始……
“您有钱么”这四个字,从梁霄的口中说出,好似从乌云叠叠之间砸下一道霹雷,让夜微言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有钱么?是啊,他没钱。
没银子就不能打仗吗?对,没银子就不能打仗。
梁霄没有说什么七离边境环境凶险,也没说什么军将之中有什么无能之人。
只提了一个字:钱。
可就是这一个字,却让所有人都闷声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没钱,打什么打?梁霄简单的一个字等于朝着皇上心里插一把刀,而且这简单的一个字也回答了所有人的疑问。
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都不需要讨论……
杨万勇听到这个说辞突然哑巴了一样,他故作不经意的看了夜微澜一眼,想要问夜微澜接下去该怎么办。
可夜微澜此时正将注意力放在了梁霄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杨万勇。何况,杨万勇不过就是他选中的一个炮捻,让他站出来与右相对峙一番,也就没什么作用了,何必在意呢。
右相听到梁霄“没钱”的这两个字,当即长舒了一口气。
就知道梁霄不是省油的灯,这么一句话就将皇上的欲念打的烟消云散,哪还需要太多的废话?
虽然梁家人不怎么样,但右相在这件事上,还是与梁霄站在一条战线上的,眼见众人都不说话,他则上前一步与诸人道:“国泰民安,百姓喜乐,西北刚刚大雪灾,死伤无数百姓,现有国库的点滴银两,应该率先抚恤百姓,让百姓能安居乐业,这才是根本。”
右相伸手点着面前的诸人,“你们整日光想着开疆扩土,想着收复失地,可有没有人想一想,应该将大魏疆域之内的事情治理清楚,再考虑外部之事?啊?!”
右相这话说完,没有人再接茬了。
梁霄说了缺钱,右相又提起西北雪灾,死伤无数,这件事情谁能接得下去?
涪陵王就是因为雪灾才一直没能回去西北……也许,他就是刻意的不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