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儿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坐在窗口,这些天的修养让她脸上的伤已然好了大半,虽然仍然有一些痕迹,但是略施粉黛就可以遮盖得住,从外面看上去,仍然是个姿色绝佳的美人。
可是脸上的青紫肿胀可以消退,心中的伤疤却始终在,就像一条毒蛇,无时无刻地啃噬着楚嫣儿的内心,让她觉得痛苦而扭曲。
这几天来,澶州王府算是被灵阁给憋惨了。
大街上摩肩接踵的都是人,澶州王府的车马可没有徐若瑾的那般待遇,根本都出不去街!
堂堂一个威武霸气的澶州王府有什么事情都得绕后门走,就跟见不得光一样!
就连澶州王都暴跳如雷可又没有办法,毕竟这是京都,也没法子对百姓做得太过分。更何况灵阁的背后是徐若瑾和梁家,文的不行来武的?还不知道谁更胜一筹呢!
让楚嫣儿心里更觉得不舒服的就是每天的喧嚣。
徐若瑾身先士卒般的亲力亲为,几乎是每天天不亮的时候就跑到灵阁来做事,结果就是每天瑜郡主府车马到来的时候,都会引发巨大的欢呼和赞美声。
这对于楚嫣儿来讲,十足是一种巨大的折磨,每一次都让她心痛和愤怒。
好比现在,徐若瑾的本人就在她楚嫣儿的面前,透过窗口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纤细的身影,更能听到周围人不停的欢呼和赞美。
“这本应该是我的,那些欢呼、赞美、地位……还有梁霄哥哥!这些本来都应该是属于我的!”
楚嫣儿牙都快咬碎了。可是便在这时,眼见着徐若瑾突然回头向澶州王府看来,楚嫣儿却“嘭”的一声关上了窗子。
烟玉恰巧走进屋来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的叹了口气。可是再看到楚嫣儿那扭曲的面孔,刚刚涌起的感慨又迅速地转化成了恐惧。
硬着头皮,烟玉还是开口传话道:“世子妃,王爷问您修养得如何了?若是可以,这就到他房里去请安?”
澶州王最近的脾气越来越怪,上一次出手打了楚嫣儿,这几日也并未探望,却天天派人来催她前去请安。
楚嫣儿虽然以养病为名一直隐在自己房里,却也知这种借口不能拖太久,毕竟她还得再哄几天那个老东西!
此刻微一凝神,楚嫣儿换上了一副平静无比的神色道:“告诉王爷我的病已无大碍,且请稍等,我这就过去请安。”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楚嫣儿已经出现在了澶州王的房内。
脸上显然是刻意修饰过了,妆容颇浓,却恰到好处地掩饰住了尚未痊愈的青肿痕迹,倒是另有一番女人的风韵。
“嫣儿给王爷请安,有劳王爷挂怀,如今的嫣儿的病已是基本无碍了。”
袅袅婷婷地行了一个安礼,楚嫣儿神色如常,就好像这两天她的“病”和澶州王当日的殴打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起来吧,没事了就好!”
澶州王看着重施粉黛的楚嫣儿,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沉声道:“朝中传来消息,西北再度的连日暴雪,雪灾再临阻断了道路,夜微澜那个娘娘腔倒是命好,又可以在京都多耽搁些时日了。”
楚嫣儿面色平静地道:“西北既是大雪阻断了道路,涪陵王世子短时间内自是无法再回西北,他那边该如何应对,还请王爷示下。”
澶州王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本王就是告诉你一声,这个娘娘腔再怎么命好也没用。前几日左相已领衔上了奏折,他要承继涪陵王王位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
澶州王的声音里居然透着几分得意,尤其是把夜微澜称之为娘娘腔的时候,比以前更有不屑之感。
话中之意自是告诉楚嫣儿,他澶州王说要给夜微澜点教训,立刻就能做得到。
只可惜,有些话需要分什么人来听。
楚嫣儿面色恭顺地听着澶州王传递过来的消息,貌似比以前更加的认真,甚至还带着一丝惶恐。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心中却是暗自的在笑,充满讥讽的冷笑!
因为澶州王这般做,才是中了自己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