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同样知道在夜微澜的手下,他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拿命去博。
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还会在乎些什么?
徐子麟坐在马车里哼了一声,对着车夫冷声道:
“马受不受得了我不在乎,跑死了也没关系。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市镇,自有人给你够买十匹好马的银子,若耽误了我的事,死的就是你!”
车夫一个哆嗦,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啪”的一声抽落在了马臀上,那马儿悲嘶一声,跑得却更快了!
徐子麟忽然有点小兴奋,在涪陵王府的势力羽翼下,就算是需要拼命,这种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仍旧让他觉得有些激动。
只是徐子麟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条官道旁边的山峰上,同样有人的眼睛在注视着这辆马车。
“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功夫才把他挖出来的,这个人情你得还!”
说话之人似笑非笑,虽然是个女人,但一身的紧身装束配上精干气质,即便在这山野之间仍掩盖不住那份英武之气。
这是姜三夫人。
梁霄赫然就站在姜三夫人身边,又看了一眼马车,点点头道:“多谢,我记下了,会还!”
姜三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这家伙向来都是这样,多说一句话会死啊?”
梁霄淡淡地道:“那很烦!”
“真不知道徐若瑾在家里是怎么面对你这张冷脸的!”
姜三夫人两手一摊,无奈地道:“苦了人家这么好的媳妇儿了。”
梁霄的双眼依旧在盯着山道上的马车,提到徐若瑾,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难得地在办正事的时候多说了几句闲话道:
“在家里的时候,我和她的话并不少,她不会像对外人那么泼辣,我也不会像对别人一样的冷着脸。”
“参见世子爷!”
观山亭周围,一群垂手而立之人猛然单膝跪下,动作整齐划一,比起军队中的精兵都不差几分。
这是夜微澜在京都郊外训练处的一支新血,从大魏国各地招募,却独独没有西北。
从表面上看,他们不过是从外地来到京都近郊的移民,和涪陵王府没有任何关系,再加上暗地里长时间的训练,如今已经成为一支堪称完美的潜伏力量。
夜微澜又一次展开了他那迷人地笑容,挥挥手道:
“起来起来,既入我涪陵王府,我等便都是一体,同进退、如手足,何须多礼?”
礼贤下士,嘘寒问暖,解衣推食。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夜微澜收买人心的本事都堪称无懈可击。
“世子,西北过来的消息。”王公公手举着一封飞隼传书飞奔而至,眼中是藏不住的喜色。
夜微澜打开王公公所传来的飞隼传书,只看了几行眼睛就亮了,高声笑道:
“好!好!好!西北雪灾再临,封断了道路,这可不是本世子不愿意离开京都,而是想回去都没法子啊!呵,老天爷都在助我一臂之力!”
“世子洪福齐天,上苍护佑!”
一群手下在周围齐声高喝,声音在空荡荡的观山亭里回响许久。
“还有一事,皇上派去的那位驸马爷,最近以钦差的身份上蹿下跳的厉害。”王公公尖利的嗓音衬着观山亭四周的冬季萧索景色,显得越发的尖利。
“严弘文……”
夜微澜收起手中的飞隼传书,淡淡地道:“皇上派他去西北赈灾,他自然要做好皇上的耳目。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他还干什么了?”
王公公对严弘文极其不满:“此人赈灾倒是有些本事,此刻雪灾再临,许多灾民疯了一样,老奴担心他借机收买西北的人心……”
夜微澜不会关注两轮雪灾之后,有多少灾民断了活路,他关注的只是严弘文,甚至一提起严家这个姓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就会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些痛恨与狠厉。
望着远处的山色,夜微澜的眼神犀利如刀:“严弘文该死,每一个严家人该死,他们当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