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县主目光微瞠,似乎这个答案让她很是意外,但徐若瑾笃定的目光让太阴县主并未觉得这个回答虚假,而是发自内心的相信。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原来如此。”留下这一句,太阴县主便踏上马车,没有再多说什么。
徐若瑾本以为她会为姜陈氏求情,可县主并未开口。
亦或许是自己狭隘了,有太阴县主的身份摆在这里,纵使姜陈氏再心思不正,也没有人敢把她怎样,因为她有一个连皇上都要敬重的母亲,这已经足够。
吩咐梁一启程护送,徐若瑾则转身回了佳鼎楼内。
只是跨出去两步,她又折身回来,仰头望着这三层小楼,她突然觉得那牌匾上的字甚是眼熟。
眼熟?这个念头让她惊觉诧异,只是不过想想而已,她又踏步迈了进去,只是徐若瑾并未再回到刚刚的房间,让掌柜的另开了一间。
她不想知道梁霄会如何处置洪有德,让人将姜陈氏请来,她二人在此叙谈就是。
姜陈氏也被今日的事吓坏。
她没想到今日会遇上徐若瑾与梁霄,只不过是想做个中间人罢了,可孰知今日二人都与徐若瑾和梁霄有瓜葛!
可放眼满京都,能与他们二人交好的,除了姜家还有何人?而姜家却是她不愿回的地方……
这也怪不得自己!
姜陈氏在为自己找寻开脱的理由,徐若瑾则一直都没有开口,反而让姜陈氏坐不住了!
“这事儿其实与我根本没关系,不过是严夫人想把他的儿子调离京都,所以来求我母亲,而洪大人又想让他儿子这一次科举之后,能入户部做个差事。”
“归根结底就是这么点儿小事,你和梁霄也太小题大做了!”
姜陈氏拿着不是当理说,“别以为母亲训了我几句,你就觉得有理了,姜家与梁家若是连这等小事都容不得,那其间的关系岂不是吹弹可破?都信不得对方了!”
似又觉得自己这般解释颇有些心虚,下不来台,姜陈氏说罢此话,站起了身,“徐若瑾,你别觉得自己如今贵为郡主便可跋扈张扬,今日把洪夫人和洪大人逼到那个份上,没你好果子吃!”
洪有德的确下手不轻。
才几巴掌下去,洪夫人的脸便苍肿起来,青紫一片,嘴角微微流出了血,而此时她更是抱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洪有德的巴掌仍未停下!
这根本不像是个礼部官员,而像是草莽屠夫,完全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
徐若瑾心中明白,他这是想让自己没了继续拿捏的说辞,否则事情传了出去,自己又会得个不依不饶的罪名。
她不得不承认,洪有德赢了,因为她的确没了继续拿捏他的底气,甚至还有几分愤慨!
那终归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女人,他就如此对待?
简直……不是人!
太阴县主下了令,立即有丫鬟婆子上前将洪有德拉开,洪有德歇斯底里,满面怒意,立即拱手看向徐若瑾,“瑜郡主息怒,如若您还心中有气,我就继续好好教训她……”
徐若瑾提了一口气,却不想与他再说一句话!
太阴县主只觉得眼前眩晕,激动的手都颤抖不停……姜陈氏立即让丫鬟进门扶起洪夫人,叉腰骂起了洪有德,“男人真的就是没良心,怎么有你这等畜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就逞凶,不要你自己的脸面,你也要顾及着洪夫人的体面!”
“终归也是近四旬年纪的官夫人,往后你让她如何在外做人?!”
姜陈氏狠狠的攥了攥拳,恨不能上前去打上几下!
她也能看得出洪有德为何如此做,可事情的确如他所愿,徐若瑾和梁霄都不会纠缠下去,只是洪有德的人品也着实暴露无遗,让人嗤之以鼻,难以容忍!
洪夫人被丫鬟们直接搀扶出去,没有留下半句话,也没人再想多说一个字。
徐若瑾看向梁霄,梁霄则召唤了梁一进门,“送太阴县主归府。”
太阴县主早已经想离开,耳听梁霄率先吩咐,她也没有拒绝。
今日之事的确让她震惊不已,甚至连评价的措辞都想不出半个字!
这哪里还是堂堂的官老爷?简直……简直是没了那一张体面的脸,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伺候的丫鬟搀扶着太阴县主,而姜陈氏也想就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