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与方妈妈坐上最后一顶,她才吩咐婆子们起轿。
听着抬轿婆子们踩雪的“咯吱咯吱”声,徐若瑾不由得嘘声道:“我从大嫂的眼睛里看出的可不仅仅是怨,似乎还有着恨,看来,往后的日子消停不了了。”
“领教到了?”方妈妈忍不住抿嘴笑,“日子啊长着呢,四奶奶莫要操之过急。”
“我不急,我有什么可急的?”
徐若瑾对此并不在意,“归根结底,还要看老爷和夫人是什么态度,更何况,我其实对管家事没有分毫的兴趣,既然有人虎视眈眈,我更乐意全交出去。”
方妈妈知道她不是说气话,,而是真心这么想,“这不是为了您自个儿,而是为了四爷。”
“就是为了他,否则,我才懒得操这份心。”
徐若瑾想到梁霄,不由得抿嘴摇头笑了笑,“他也真是鬼精鬼精的,居然能猜到家里会闹,既然他说不怕闹,那就闹的欢腾一点儿,我乐意当个傻子看热闹。”
“由不得您。”方妈妈说了四个字后便不再开口。
徐若瑾也不愿再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的太多毫无用处,还不如留了心思去想想灵阁该怎样才能更赚银子呢!
一行人到了“福雅苑”中,梁夫人早已经坐在正堂中等候。
陈氏下了暖轿便第一个冲进了屋内,跪在地上向梁夫人狠狠的磕了三个头,便搂着一旁的梁子瑜泪流满面的哭个不停。
梁夫人触景生情,似是又想到了大爷,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花氏一手领着一个孩子僵在那里,又有了几分不乐意。
哭的差不多也就行了,就算那是嫡亲孙子,自己生的这两个不也是姓梁的?
总得给人留个喘气的地界吧!
徐若瑾看出花氏的不满意,率先拿出为两个小的准备好的见面礼。
花氏见徐若瑾先来搭了话,笑着让孩子们收下道谢,“你们四婶娘的酿酒手艺可是连皇上都称赞过的,灵阁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份礼啊,定是不薄,可我一居家没本事的妇人着实比不上也还不起啊,先给四弟妹道个歉了!”
徐若瑾一双大白眼翻上了天,这种自贬的抱怨的劲儿,还真是招人讨厌!
并不是忠叔愿意死冷寒天在府外大门口等,而是徐若瑾求他在门口接应一下的。
梁大将军和梁夫人一个在书房,一个在院子里,单让她一个人在此迎候二位从未谋面的嫂子也实在尴尬。
方妈妈陪着徐若瑾在二门处等着,只由忠叔将二人的马车引进来就行。
原本这差事交给了顺哥儿,但顺哥儿临时有事,似是与梁霄有些关系,所以徐若瑾只能去外书房请动忠叔。
四奶奶的面子,忠叔还是乐意给的,无论是从之前的交锋还是如今四奶奶为老爷续命,忠叔都忠心的佩服起这个女人来。
不足二十岁的年龄却有着夫人都无法比拟的胸怀,不得不说,这是四爷的福气!
马车停稳,忠叔先是给二位奶奶请了安,也不等再多寒暄,便吩咐门房的抬了门槛儿,“天气太冷,今日一早又是大雪,老爷发了话,马车直接进门就行,不必顾忌那么多规矩。”
“谢过老爷,谢过忠叔。”
陈氏率先道了谢,花氏兴高采烈的道:“刚刚还琢磨是不是要下了马车坐小轿子呢,这大冷天的还不得冻的伤寒受病?那就别等了,马车快进去吧,我的手都快僵了!”
陈氏尴尬的笑笑,忠叔对此毫不在意,侧了身子,让车夫牵了马车进门。
马车扭转之际,陈氏透过帘子的缝隙看了一眼大门外空荡的街道。
如若斩七离国主首级的是自家大爷,那归来时,此地应该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吧?
可惜,功劳却是梁霄的……
陈氏的视线随着帘子的落下转了回来,她的拳头攥的紧紧,脸上却挤出一丝苦涩的淡笑。
日子还得过,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子瑜。
倒要看看那徐若瑾有多少本事,能与自己斗。
徐若瑾此时正在二门处等着。
瞧见马车从外牵进,她只感觉这一张小脸皮都僵的挤不出笑来。
伸手拍拍面颊,她与方妈妈和丫鬟婆子们都迎了过去。
两辆马车停下,从后一辆下来了丫鬟婆子,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