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的这么苦大仇深的,你为澶州王世子妃做了这么多事,她又怎么舍得你死?”徐若瑾不知该如何评判楚嫣儿,“她纵使很生气,也会留着你的。”
“奴婢,要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烟玉的情绪微有激动,“您对奴婢的好,奴婢铭记在心,若是下辈子有缘,奴婢乐意在您身边侍奉伺候,其实奴婢很羡慕春草和红杏……”
“只可惜,奴婢没这个福分。”
红杏在一旁忍了半晌憋不出了,“少说这等没用的话,四奶奶对你有多么好,你心中明白,路是你自己选的,少去怪老天爷不赏脸,你没那个资格!”
烟玉没想到被这样骂,怔后道:“可奴婢是嫣儿小姐的人……”
“这可真是个大笑话!”红杏又拿起了笸箩筐,“你的那位小姐都把你送了人了,卖身契也给了四奶奶,你是谁的人?你就是不忠不义的狗奴才,少在这里说什么大义的话,都是胡扯!”
“行了。”
徐若瑾打断了红杏,看向烟玉,“回吧,替我向嫣儿姑娘问一声好,若是论辈分算,她也应喊我一声表嫂子,我这位表嫂子先向她问一声好,不知她这个做小姑子的有没有什么表示?”
徐若瑾抿着笑,看向了春草。
春草拿出准备好的囊包递给了烟玉,烟玉推拖下不想接着,徐若瑾道:“收着吧,留个纪念。”
烟玉双手接过,将嘴唇咬的发紫,眼圈更涌起湿润,却不知是后悔还是愧疚,问出了心中疑惑的问题,“四奶奶,为何……为何您不罚奴婢呢?”
“我与楚嫣儿之间的恩怨拿你一个丫鬟撒气,岂不是被她嘲笑死?何况,就是把你拆散了剁碎了,又有何用?”
徐若瑾的笑容让烟玉怔住后脸色通红无比,她浑浑噩噩的转身离去,脑中没有了任何念头。
她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可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
梁夫人的衣装素淡,只盘了一个圆髻,没有任何的珠宝首饰的装扮,脸上也未施半抹脂粉。
但她凌乱的发鬓又梳拢的一丝不乱,格外整洁。
婆婆能振作起来,让徐若瑾合不拢嘴的笑不停。
虽然被训还能笑成这样颇有些犯贱,但她本是忐忑不安的心豁然安定下来。
“媳妇儿给母亲请安了!”徐若瑾笑嘻嘻的福了福身,请安的语气更带调皮。
梁夫人轻应一声便继续用早饭,徐若瑾立即上前为她端菜盛粥,虽然二人没有再说一句话,但家中的氛围在这两刻钟的功夫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似院墙角落里腐朽烂根的那株梅花又发了新芽,总是让人心里暖暖的高兴。
梁夫人用过早饭就又回了自己的内间不见人了。
徐若瑾没有立即就走,而是让春草去通知忠叔,往后每天早上就在“福雅苑”理事,不再去前院的正厅,更是让红杏和杨桃去把“若霄轩”中的笔墨医书搬来。
明摆着,她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梁夫人对她的安排没有任何反应,只在屋中不声不语。
方妈妈一早也接连的笑意吟吟,似乎喜悦的速度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一上午便过去了。
“福雅苑”的大门敞开,徐若瑾处事果断,忠叔犀利狠辣,这两日的转变也告诉了府中所有人几个字:老实点儿。
生活又上了轨道,徐若瑾则开始计划着后续时日的安排。
喊来了禾苗,更是让徐子墨去通知了临县的杨家舅父舅母,连带着景延县的小可和齐二,她都一一详细的写了信。
告诉她们后续的二十日,每一天应该做什么事,什么态度,什么办法……
一整日忙碌下来,她已经觉得眼前窜花,闭目养神之际心中思忖,“梁霄,二十天,足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