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连去请安,再请世子爷评一评刚刚到底谁对谁错,岂不是正好?”
徐若瑾说着要起身,张纮春头皮发麻,“不行!”
“这岂不还是不让我去请安?”
徐若瑾已经把张纮春给绕蒙了,让他恨的牙根儿痒痒,却还想不出办法来!
这个难缠的女人,这个不讲理的女人,这个老天爷就不该降生的女人,为何总跟自己过不去?!为什么?
张纮春心里谩骂了不知多少遍,可这一次他的确又输了,而且输的彻底!
因为他是知道,徐若瑾这话不是吓唬自己,她是真敢当着夜微澜的面儿说出来,那时候自己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面条呢?找一根来吊死算了……
张纮春在这里独自纠结,徐若瑾却知道,她是必须要去给这位世子爷请安的。
张纮春刚刚所说,虽然是故意压自己,但说出的事情恐怕是真的发生过,不是张纮春敢擅自胡编乱造的。
进门便开始挑剔婆婆的错儿?这位世子爷还真难对付。
怪不得梁霄不肯露面,看来只能自己出去先看个究竟了,这样见到梁霄时,她也能说出点儿东西来,帮帮那个坏家伙!
因是守孝,自当不用再换什么衣装,整理好衣襟,徐若瑾便让方妈妈跟在身边,一齐前往“福雅苑”。
而此时此刻,梁夫人也在心里甚是纠结,曹嬷嬷向来沉静不变的面容上,却有那么一丝顾虑!
虽然多年之前她也曾见过夜微澜,可……可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像那位主子?
而徐若瑾的眉眼之间,也像主子。
那……那这件事岂不是容易漏了?
梁四奶奶,恐怕有危险了!
看到张纮春这副复杂纠结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徐若瑾也有些奇怪。
依着张纮春的性格,他此时应该在涪陵王世子跟前点头哈腰的奉承巴结,跑自己这里来干嘛?
吃饱了撑的?
张纮春吧嗒两下嘴,心知此事难办,但是夜微澜的吩咐,他也不得不办!
谁让自己刚刚那么嘴欠了两句呢?
“梁四奶奶,是这样的。”张纮春整理下心神,一本正经起来,“刚刚涪陵王世子提到了你,但梁夫人却不肯让您去为世子请安,被世子训斥了一通,更指派我来为梁四奶奶讲一讲这其中的规矩!”
张纮春不惜的说辞虽委婉,更是把责任都推到了梁夫人身上,但徐若瑾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他言语之后的含义?
什么婆婆不肯让她去为世子请安,自己本来就是挂了白事的人,是不许随意的露面的,婆婆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去迎即将要办亲事的世子爷?
若是依着常理来讲,婆婆做的并没有错。
即便是有错,也是这位主事大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捏造的错儿。
徐若瑾心里想了明白,撇撇嘴挑了眉,“那就请张主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张纮春倒没觉得徐若瑾已经把事情的真相猜出个大概,反而认真的说了一遍规礼云云。
徐若瑾听的好似天书,因为张纮春说的乃是官话书面文,长曰短曰,偶尔之乎者也,若是别人说也就罢了,张纮春嘴里吐出的这些个字,徐若瑾是真心不愿听进心里的,所以就只当是蚊子在耳边瞎嗡嗡了!
说了半晌,张纮春看徐若瑾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蹙眉道:“梁四奶奶,本官说了这么多,您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徐若瑾抿了抿嘴,“我没听懂。”
“没听……”张纮春立即瞪了眼睛,“你怎么能没听懂?梁四奶奶,这不是能装糊涂的事!”
“我怎么装糊涂的?张主事,您本就知道我的书读的不多,语速这么快,又说的是书面文,你让我怎么听?这是故意给我难堪呢吧?”
徐若瑾不介意胡搅蛮缠,反正她看张纮春不爽。
张纮春噎住,仔细想想,似乎徐若瑾说的也是道理。
但他却不知道徐若瑾过目不忘的本事,更不知她能短短的时间内就把《四书》都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