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此时打了两个喷嚏,拿了姜必武的帕子擦擦鼻子,继续道:“还有什么,说。”
姜必武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的帕子被他揉搓成那副模样,这可是他的大丫鬟巧月绣了一个月的……
咧了咧嘴,姜必武知道拿梁霄没什么办法,“我个人感觉徐耀辉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现在尸首还未找到。”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不认。”梁霄的回答很简单,“继续找,夜微澜的突然出现不是偶然,也不是必然,到底是他心血来潮,还是怎么回事?”
“涪陵王要不行了。”
姜必武的回答很肯定,“我婶娘说夜微澜很有可能这一次就会直接连你三姐姐的婚事一并办了,而不是单纯的来见一见了事。”
梁霄挑了眉,“不是京都催促?”
“也有可能,但这个事情无法决断,只能听夜微澜怎么说。”姜必武对此摊手,“你是真不打算见他?”
“现在不会。”
梁霄没有给予肯定的答案,“梁辉把与皇族的联姻想的太正向了,其实这根本不代表什么,若想继续打压梁家,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所以也要看夜微澜到底是什么态度。”
“那你就更应该见他才对?”姜必武对此很不能理解。
既然想知道夜微澜是什么态度,那更应该见面啊?!
梁霄摇摇头,“回到家巴巴的等着他?不,他若有心,就等着我!”
姜必武嘴角抽搐,这话也就只有梁霄才能说得出!
一个受伤的罪臣之子,让一位王世子巴巴的期盼着他的出现?
换做别人,只当这个是白日做梦!
皇家之人,本就是眼高于顶,视天下异姓为奴,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涵养?
只是这句话是梁霄说的。
那就不知道会不会成真了……
而此时此刻,夜微澜正坐于王辇中朝向梁府行去。
他的手中看着关于梁霄和徐若瑾的资料。
嘴角轻扬的啧啧感叹:“梁霄,娶个媳妇儿都要折腾的天翻地覆破了规矩,让我该如何评价你呢?”
这一晚,徐若瑾睡的并不踏实,睡梦中总是有梁霄的影子出现。
而梁夫人这一晚也没能睡好。
是因为涪陵王世子也到了中林县,更是明日一早就要到府上做客谈事。
接连两个消息突然而至,让梁夫人一直都没能缓过劲儿来!
看向身边的丫鬟,她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为什么要答应徐若瑾把方妈妈借过去?
身边没有方妈妈在,还的确很不习惯,而现在,再让方妈妈回来好似也不大合适了。
一晚上起了好几次身,连守夜的丫鬟都跟随着没能睡踏实。
天刚蒙蒙一亮,梁夫人便开始吩咐丫鬟们起身做事,她今儿可是要独自去面对那位涪陵王世子。
对涪陵王,梁夫人还有几分印象,可那都是多年以前偶然见过一回。
夜微澜的名头梁夫人已经知晓,纨绔不羁,喜怒无常,皇家子弟的所有缺点在他身上都能找到。
可梁辉却亲自为芳茹定了这样一门亲事,而这门亲事又是让梁家起复的第一步,她无论怎么想,都要把这件事安安稳稳的谈妥当。
只求顺顺利利,别让那位贵气傲娇的世子爷闹出事端吧!
这并不是梁夫人多想,而是这一路上,夜微澜都未让别人打探到他的消息,就证明了他来到此地是另有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梁夫人无从得知,只是此时,梁霄居然还不露面!
这实在让她太无法容忍,却又担心梁子瑜的安全!
纠结,抑郁,不忿,烦躁交叠一起,让为梁夫人梳发的烟玉都吓了一跳,更是放慢了动作,轻举梳篦。
被梁夫人喊来“福雅苑”,还不如与徐若瑾那位四奶奶呆在一起轻松呢。
出了侯府已闲散多日的她突然又要紧张起来,这种滋味儿格外不好受。
梁夫人皱了半晌的眉,从铜镜中看到为自己梳发的是烟玉,才舒了口气。
烟玉的手艺还是有的,虽不如方妈妈那么妥帖顺稳,起码比其他丫鬟要强得多。
好歹不用先坏了规矩把方妈妈请回来梳头,只是稍后涪陵王世子到府上,身边留哪个丫鬟更合适呢?
梁夫人对烟玉动了心思,只是她终归是侯府送来的,在王府中人跟前露面,其实并不那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