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微怔,却不打算就这般过去,“虽然没能成亲,你与嫣儿自小便挂着的的一对儿坠子,又何必送还回去惹人伤心呢?”
侯夫人把话题点明,又恍若不该说般后悔,与梁夫人道:“咱们进屋叙叙话,我有一肚子话要与你说。”
梁夫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徐若瑾,便是随从侯夫人一同进了正堂。
梁霄没有被这一出戏影响情绪,送走侯夫人与梁夫人,便前去与李立仁叙话,徐若瑾拿了礼盒,心情澎湃,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此事的时候,余光看到梁芳茹,却见她的脸上很是难堪。
因她是庶女出身,所以侯夫人莫说赏赐,理会都懒得理会……
徐若瑾走去挽起她的胳膊,“三姐姐,咱们先去厢房吃茶等候?”
梁芳茹没有随她走,“你还是去伺候侯夫人与母亲吧,我回东厢等着就是了。”
“三姐姐……”
“无妨,之前在京都时,侯夫人也是这般待我,在侯府,庶出的子女连奴才都不如,也便是在梁家,母亲待我视如己出,我感叹自己命好还来不及呢。”
梁芳茹不再多说,催促徐若瑾别耽误时间被挑理,“快去吧,别让母亲那里难做。”
徐若瑾也知这种事不是一两句话能劝好的,将梁芳茹送走,便去正堂候着。
侯夫人与梁夫人已经去内间私聊,徐若瑾便在正堂中亭亭而立,虽然在默然的站着,心里却想着侯夫人的话。
庶出的子女奴才不如,那自己这等身份也是因为嫁了梁霄才被高看一眼吧?
没想到那个冰种的坠子是他与嫣儿姑娘一对儿的。
那当初他冒着危险跑到徐家来翻找,是为了送还回去吗?
他,真的很在意吗?
徐若瑾在琢磨着嫣儿姑娘与侯夫人,侯夫人也在与梁夫人说起她:
“你这小儿媳妇儿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温顺恭候,在你身边伺候着,你也就知足吧。”
侯夫人叹了口气,“虽比不得嫣儿,梁霄也没真成了我半个儿子,但终归是亲眷,你哥哥和我都不会忘了你的。”
梁夫人听了这话,再品昨日知道的事,心中不由冷笑,面上却没露端倪:
“若瑾虽出身比不得嫣儿,但却是个聪明的,更是方妈妈调教出来的,她与老四情投意合,相敬如宾,我这个做婆婆的看着也高兴。”
梁夫人看向侯夫人,“我倒是违了最初与大嫂定的婚约,是我有错,但梁霄自己乐意选她,不选嫣儿,我做母亲的,也只有纵着他了。”
她不会承认自己知道嫣儿提前与澶州王世子定了亲。
反倒是让侯夫人听在心里,咬破了嘴。
提口气看向自己这位小姑子,侯夫人却一肚子的闷气话都说不出来……
忠勇侯府一共送了五十五件贺礼,更是很清晰的表明,这是送给梁霄的成亲礼,虽然来得迟了,但“五”是福,只求梁家福满团圆,吉祥顺意。
两位管家见过了面,忠叔看着最后一件礼搬入梁府大库,才伸手接过了礼册。
“侯夫人在何处?老奴这便去请梁夫人和各位小主人出来。”
“那就请吧?”跟随侯夫人同来中林县的管家李立仁凑进了忠叔,“老兄很久未见,晚间主子们都歇了,咱俩好好喝一杯?”
“一定!”忠叔刻意的说:“我有四奶奶赏的好酒,嘿嘿,老弟有福,就让你也蹭几口。”
李立仁轻挑眉头,“听说了府上四奶奶弄了个酒铺,是真的?”
“你说呢?”
忠叔不再拖延时间,召唤身边的小厮去二门传话,他则束手而立,规规矩矩在此等候。
李立仁不再多说,奔向街后侯夫人所坐的马车回禀。
侯夫人进了城便有各位官员前来拜见,接二连三的寒暄话也说的累了,脸上不免露出疲倦。
梁夫人得了忠叔的请儿,便带着梁霄、徐若瑾和梁芳茹一同到二门处相迎。
忠勇侯府的马车直接进了梁府内。
侯夫人还未从马车上下来,徐若瑾便对侯府的阵仗有了一定的认识。
单是随行伺候的丫鬟便有十六名,贴身的妈妈四位,甚至连厨娘都配了六位,小厮和闲杂人等不计其数。
徐若瑾原本还纳闷为何侯夫人出行一趟要提前那么久便做准备,如今看来,的确有早早准备的必要,单是银子就不知要花费多少。
几个念头便又想到了银子,徐若瑾心底连连呸了自己几下。
就算认定自己是爱财的女人,在这等场合也要有所收敛,婆婆可是拿了一百两银子为自己挡事的!
徐若瑾的心里在胡乱的腹诽,而此时丫鬟和老妈子们齐齐为梁家主子们行了礼。
梁夫人一个“赏”字算是领了情。
方妈妈吩咐丫鬟们给赏钱,她则亲自到侯夫人的马车下行了礼,“老奴给侯夫人请安了,许久未见侯夫人的面儿,请赏老奴个颜面,由为您掀了帘子可好?”
“方妈妈是曾在宫中伺候过贵人们的,您来为我掀帘子是抬举了。”
侯夫人话毕,方妈妈便用挑杆把马车的帘子揭起。
侯府的丫鬟们凑上,将侯夫人从其中扶了下来。
徐若瑾站在梁霄身后投目望去,并没有对侯夫人太过惊奇。
亦或许是看婆婆的时间久了,不觉侯夫人的装扮有多贵重奢华,只觉得多了几分年迈的沉稳和贵气。
侯夫人下了马车,便看到梁夫人在远远的望着她。